2020年8月6日

《鬼灯的冷徹》告白任務Ⅷ

告白任務Ⅷ



在一寸法師那裡住了七天,終日惶惶不安地盯著新聞看,深怕聽到些令人頭疼的消息,像是極樂滿月又再次被鬼灯給拆了之類。天國與地獄的大戰一觸及發。
桃太郎在假日期滿後,立刻奔向了五金材料行,將木材、鐵釘什麼的一次滿齊,揹得大包小包的向極樂滿月衝去。一路吶喊著,「白澤大人啊啊啊啊啊!」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事。
就算他頂頭上司不在乎臉皮問題,但桃太郎畢竟還是個小年輕,又是英雄出身的,面子什麼的還是很重要的。他僅是以趕火災現場的速度飛奔回極樂滿月,唰地一聲將門打開,「白澤大人,您沒事吧?」

卻見那讓他夜不成眠,擔心不已的事主兒,心情正好地一邊搗著藥材一邊哼著不成調的小曲。看見他就露出個笑臉,「啊,歡迎回來,桃子太郎。」

「呃……,我回來了。」

被白澤的燦爛笑容嚇了一跳,桃太郎頓時愣了幾秒。
他原本預計會看到與鬼灯先生打得兩敗俱傷的中華神獸,一邊捂著臉,一邊咒罵鬼神過於不講理,完全不曉得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話是怎麼來的。
然後鬼灯先生就會一臉無所謂的說,就說我是鬼了,您難道到現在還不知道嗎?腦子果然都是糨糊塗的吧?之類的話。

更甚者,他在回來時就已經有極樂滿月全倒的心理準備,接下來的三個月,他的主要工作是修復而不是在送藥製藥中渡過。

可是眼前的景像完全推翻了他的預測。
極樂滿月聞風不動,
白澤神獸笑容滿面,
藥櫃廚櫃依然故我,
就連食物庫存量也沒他預想中的見底,補得相當齊全。他是說,所有的狀況都跟他離開前一樣,甚至可以說比他出門前還來得好。
仔細一看,櫃檯上竟然放了鮮花,原本懸在橫梁上的酸漿串,上頭的飛刀利刃也被清除,完全不像是兇神惡剎死對頭住在一起七天的模樣。

他真的沒有打開錯門走錯路嗎?

「怎麼了嗎?」
「沒事,呃……我把東西放好就來幫忙。」
「不急,你慢慢來就行了。」



這真的很奇怪。

回到房間的桃太郎愈想愈覺得不對勁。
這個不對,也指不出哪裡奇怪,畢竟鬼灯先生沒上工是事實。一寸法師每天回家時都會訴說閻魔殿的慘況,業務累積過大,很多事情都無法裁決,還有年輕的鬼卒被亡者欺負到哭的事。
但是,即便工作非常混亂,也比著隨時籠罩在寒霜風暴,時刻感受到死亡的威脅來得幸福美滿。讓底下員工充份覺得閻魔大王確實是下了一個好決策。

但鬼灯先生與白澤大人和平相處的畫面卻是想像不出來。
雖然與他們相處的時間也稱不上太長,但從這段時間的經驗,所得知的是兩人見面不打架不吵架不將場面搞得天翻地覆似乎都無法證明兩人見面過。
就連白澤大人在外頭賣個藥,鬼灯先生見到都會特意過去踩人兩腳。

這個踩,當然是個可愛的說法。
準確的是朝著頸動脈,毫不留餘地的掐下去。
反正再怎樣,白澤也不會死,仗著神獸的自癒能力,鬼灯先生基本上揍起人來都是往死裡打。
看得桃太郎都覺得還好當年去打的鬼不是鬼灯。

在這種情況底下,白澤大人不僅是讓鬼灯先生住進極樂滿月,雖然是為了拯救蒼生,免受鬼灯的毒害。還住了這麼多天,重點是,白澤大人心情似乎還很好,簡直是用詭異也無法形容。

但再想也法理個頭緒,環胸歪著腦袋思考了一會兒,桃太郎決定先放給它去,還是先認真工作再跟白澤大人打探比較好。


那日生意很好,女性客人很多,一如以往的,白澤大人心情好好地跟所有女性客人哈啦打屁,將女孩子逗得哈哈大笑。就算是再怎麼心情低落的客人,出門時都能夠笑嬉嬉的,像是雨過天晴,光風霽月的美好。

完全正常發揮。
看不出什麼異樣。

「白澤大人。」
「嗯?怎麼了嗎?」

在忙了一段時間後,趁著空閒,桃太郎抓緊時間問道。

「您那個告白任務到底如何了?」

白澤頓了一下,眨了眨眼,沖著桃太郎一笑,然後繼續手頭上的工作。

「平安完成了,雖然中間出現了點誤會,但還是平安落幕。小鈴子很滿意唷,還送了禮物,你要吃嗎?」
「……,是那個可怕的巧克力災難嗎?」
「哈哈哈,這麼形容女孩子的手藝是很失禮的。放心啦,這次是市售品,美味的草莓大福,你應該喜歡吧?」
「言下之意,就是讓我吃掉吧?我好不容易才減掉兩公斤的。」

當然他死也不會說是因為擔心白澤大人安危,食不下厭才瘦的。

「那就要好好補回來,在一寸法師那裡沒吃好嗎?」

白澤呵呵地笑了幾聲,然後拿出幾盒小糕點放在桃太郎面前,暗示地相當明白。看得桃太郎不禁翻了個白眼,但又想到正事還沒有問到,立刻又正起顏色,繼續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

「那裡不會被這樣塞食物……,不提這個,白澤大人,這麼說來說您幫那位結緣女仙傳達了心意?」
「嗯……,這到也不是,一開始我以為小鈴子是希望我能幫她達成她的戀情,不過,後來才發現她是希望我能達成她想促成的戀情。委託也不將內容說清楚,實在是令人有些頭疼呢。平白做了一些沒必要的事,雖然,做巧克力也做得挺開心的。」
「那些巧克力確實不錯,不過,這個意思是……您協助她達成了鬼灯先生的戀情嗎?」
 
想到那位結緣女仙引起風波的原因,桃太郎眉頭一皺。
也就是說,那位鬼灯先生已經跟喜歡的人兩情相悅了?真是難以想像,這件事若是公佈出來,那位幸運的女孩……,不知道會不會被鬼灯先生的瘋狂後援會搞成不幸的代言詞。

「啊啊,就是這樣。」
「那,鬼灯先生的對像到底是誰?」

聽他這個問題,白澤將手中的藥杓放了下來,歪著腦袋,眼神略顯遊移,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敏銳地察覺到這個眼神晃動的狀況,桃太郎瞇起來,直盯著白澤看。

「白澤大人,您是知道的吧?」
「知道是知道,不過……,桃子太郎,你不覺得應該是讓那惡鬼自己公佈才是嗎?在沒發帖子前外人不該太好奇不是嗎?」

在眼神飄了一圈後,白澤漾著笑臉,神情自若的搖搖手指。

「再說,結緣女仙的目的並不是讓人相愛,而是讓他們能夠表明自己的心意,結果如何從來也沒有保證。那惡鬼確實是已經跟人告白了,至於結果如何,還是等那傢伙自己說才好。」
「這麼說也是啦……,只是……總是很好奇。真得沒有一點提示嗎?」

環著胸,桃太郎腦袋一歪,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蚊子數十隻。

「嘛嘛,別這麼好奇嘛!真這麼好奇,自己去問那惡鬼如何?」
「不,俗話好奇心殺死貓,雖然我已經死了,但還是很珍惜生命的。這麼不要命的行為,還是讓閻魔大王或是篁先生去做吧!」

想到下場,桃太郎立刻搖頭如鈴鼓,就算有天大的膽,他也不敢直接跟鬼灯先生確認這件事。

「哈哈哈,對對,愛惜生命最重要。好了,藥已經準備好了,你將它送給那惡鬼吧,要處理這幾天累積的工作量夠他受了。誰讓他硬是要休七天,接下沒熬個四、五天將工作補回來,我想是不可能的事。」
「說的也是,那我立刻前往。」

接受任務,桃太郎趕忙將東西打包,準備出門送貨。
臨行之前,發現白澤抓著一個不明物體正在縫製。詭異的金魚造型,瞪大的雙眼,仿若隨時會尖叫的大嘴,……,他說啊,真的有人收到這個詭異娃娃會開心的嗎?不是,現在還做這個玩意兒做啥?

「白澤大人,您不是說您所收到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嗎?那您現在做這個的目的是?」
「這個啊……是對某人的答.覆。」

什麼東西的答覆?
對這個回答愣了一會兒,雖然想追問下去,但看到白澤抱著金魚草娃娃笑的模樣,當年那與危險打交道所磨練出來的直覺瞬間迸了出來,很多事情,不知道為妙,桃太郎勉強地將到口的問題又吞回肚裡。

「喔,那我出門了。」
「路上小心喔。」


在桃太郎出發後,白澤看著手中的成品,回想那天與鬼灯說的話不由地笑了出來。

「您的答案呢?」
「在期待告白成功前,先學會怎麼追求人吧!你這個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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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寫完啦寫完啦~
甩筆。
這篇卡了近三個月,當然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咱在準備國考沒空寫,但實際上就是寫不出來。
中間來回刪去的分超級多的。
刪到咱都眼神死了。

但咱一不想讓鬼灯太過鬼畜,流氓,二不想讓白澤太容易被吃掉,姿態過於柔弱。畢竟兩人也打了這麼多年,也算是有來有往,旗鼓相當,太過一面倒的局面咱覺得不太合適。被人順利推倒的過程雖然很適合觀賞,卻不適合自己烹煮出來。
簡單來說,就是沒慧根。(攤手)
想來想去的結果就是中間被咱直接省了。(喂)

附上一些,咱原本預計要寫,後來又放棄的內容。
基本上是不同的預設,請分開觀看。

(1)

「我知道您很吃驚,但連嘴巴都閤不起來,本來就愚蠢的臉看起來便更蠢上了幾分。」

趁著白澤驚得發呆,鬼灯單手挑起人的下巴,毫不猶豫地就吻了上去。
白澤雖然即時回神但礙於姿勢,一無法將人踹開,二無法往上下逃竄,他到底為何沒事就要盤腿而坐?遇到事時光是要將腳分開就需要段時間,平白錯失黃金逃命期。就這麼地被鬼強硬地攻城掠地。
我說你到底還講不講道理,要做這種事,好歹也要你情我願啊。

好不容易被放開,白澤立刻用手搓揉著嘴唇,氣喘吁吁地瞪著鬼灯,雙眼還含著淚。
身為一隻活了上億年的神獸,被同性告白這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被人意圖強上也時有所見,但是,被這隻號稱全彼世最討厭他的惡鬼這麼做,實在是難以致信。

「你有沒有禮貌啊?好歹打聲招呼啊!」
「難道在做之前還要說聲我開動了嗎?說老實話沒直接將您往床上壓,我覺得自己已經相當克制了。」


(2)

「不覺得太浪費了嗎?明明好姑娘任君挑選。」

盯著那張相看已有數千年的臉,白澤沉默了會兒,嘆了口氣,伸手便往鬼灯臉上摸去。
明明就是老是面無表情,像是鋼鐵製的一般,摸起來卻仍相當柔軟光滑。平時見著他就露出索命閻王相,真沒想到仍是可以露出這般可愛嗎?還是該說是青澀的表情呢?

「都已經在您身上投資這麼多年,就此收手才是徹底虧本。」

抓住那不安分的手,放在唇邊啃咬了幾口,但視線仍沒離開白澤身上。一副隨時準備惡虎撲羊的樣子,雖然就分類上來說,他覺得眼前這隻神獸更趨近於牛。

「錯誤投資是會血本無歸的。」

沒抽回手任由鬼灯啃咬,白澤呵呵笑了幾聲。從一開始受到驚嚇的姿態,轉成相當有餘裕的表情,甚至可以說是挑釁,細長的眉眼彎成條勾,眼角的妖印上挑,嘴角一勾帶著幾分魅色。伸出另一隻手揉捏著鬼灯的臉頰。

「但就算如此,你也不會放棄吧?真是麻煩的孩子,可以唷,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就讓你試試看吧。不過,先提醒你,現實與想像是完全不一樣的事。」

(3)


「您這是在做什麼呢?」

經過了段尷尬的沉默,鬼灯輕咳了聲,企圖拉回白澤的注意。
雖然認識這位神獸已有千年,但有時也無法理解對方的行為模式。就算動物遇到危險時會做出戰鬥、逃亡或是僵直的反應,但……他的問題應該沒有危險到讓這見過大風大浪的神獸大人做出這樣本能動作。

「反省。」
「反省什麼呢?」
「是不是做人太失敗了,才會遭人詛咒。」

喃喃吐出這句話後,白澤突然將手放了下來。

「說老實話,你到底是怎麼發現自己喜歡我的?而不是其它更加可愛美好的女孩?」
「您真的想知道?」
「快說。」
「因為每次發春夢,或是自瀆的時候,總是不經意之間就帶入您的形象。甚至可以說若對象不是您就硬不起來。說實在的,其實挺困擾的,困擾到不得不整您一頓來平復心情。」
「該感到困擾的人是我吧?」

實在是令頭疼的狀況。
捂著額,白澤真心覺得頭疼。
現在不接受嘛,這小子就會要求住下來,造成他的貞操危機。
現在要是接受嘛,那就是直接的貞操危機。
拖延什麼的方法不成立,也無法用打哈哈的方式來蒙混過去。
就算這小子的方法再怎麼糟糕,但他是認真的。
面對認真又會鑽牛角尖的傢伙……,絕不能做的就是讓他覺得自己的心意被人輕蔑。
真是怎麼做都不對。
無奈地嘆了口氣。若不是那眼神過於認真,他都快以為是上了什麼整人大爆笑的節目。等下就會有人拿著『整人成功』的牌子跳出來,高聲叫道,上當了吧?
當然,很可惜的。
這種歡樂的搞笑情節並不會出現。

「那個,食物看起來再怎麼好吃,但吃下去可能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你就不能再考慮一下嗎?若是中毒了怎麼辦?」
「為了吃與不吃,已經糾結了近千年的時光,我想再糾結下去也不是辦法。與其空想滋味,不如吃了再來了後悔,您不覺得這是比較合理的作法嗎?」
「但對於食物來說,吃的人可以吐出來,但被吃的無法復原啊。」
「放心,就算再怎麼難入口,我也不會浪費。」

鬼燈眼神意圖明顯地在白澤身上打量,被盯的人不禁打了個寒顫,有種遇上毒蛇猛獸的危機感,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在目光瞟到人那可以號稱為兇器之處時,又瞬間收回。
不不不,這絕對不行。

「白澤先生,我想這世上應該沒有人在吃東西前還徵求食物同意的。說聲我開動了,也算是盡到告知義務了不是嗎?」

看到惡鬼搭上衣服的開襟,白澤反射動作就往上跳,企圖翻過椅子奪門而出,能逃多遠是多遠。但被反應快速的惡鬼直接攔劫,摁在牆壁,用單膝卡在白澤的股間,讓他掙脫無門。
確認自身的處境,白澤臉色發青。
即便壁咚在女孩子眼中或許很浪漫,但真實遇上,也只有可怕兩個字可以形容。完全無法感受到裡頭的美好。

「白澤先生,想不到您的記憶這麼差。方才不是才說過,為了不讓您逃脫,我設想過很多狀況嗎?沒有足夠的準備,我是不會出手的。」
「真虧你有這分心。」

眦牙裂嘴地做著無謂地掙扎,白澤在腦中已經補出他明早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慘狀。
人生啊!
為什麼這般的不受控制?
他到底是犯了什麼孽,才會遇上這隻不講理又蠻橫的混蛋?

「是的,順帶一提,若您跟您的女性友人們抱怨這事,是不會有人同情您的。事實上,長年以來我一直被您那些朋友們問道什麼時候才要跟您告白,她們看得很焦心。另外,那些找您商量情感問題的女士們,有八成以上表示,與其看我跟其它女士在一起,不如跟您在一塊,心靈上比較能夠得到平靜。相信以達成女性願望為樂的您不會辜負她們的期望吧?」
「什麼?!」
「難道您從來不知道那群女士們是以怎樣的眼光來看待我倆的嗎?雖然知道您在某方面遲鈍地可比史前動物,啊,失禮了,從生存年代來看您確實是史前動物,比恐龍還古老。」
「既然要將我比為恐龍,就不要產生興趣啊!」
「怎麼可能有對恐龍沒興趣的男性呢?再說,我一向對考古與動物充滿了熱誠,您剛好兼具了兩項特質。就選對像來說,真是可遇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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