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任務Ⅶ
「去告白啊……。」
咀嚼著這個詞,白澤沉默了好一會兒,不發一語地盯著鬼灯看。
雖然理智上知道為何結緣女仙會開這樣的條件,誰讓這傢伙抵死不從,幫他牽線介紹女朋友又不是幫他找個仇人,而女方也都嘛真心誠意地想與他搞好關係並不是一時興起的一見鐘情。正常男性早就樂呵呵地接受,就這惡鬼一直在更新人家的失敗記錄。
惡鬼覺得女仙煩,女仙也覺得這傢伙很麻煩。
與其要這麼相看兩相厭,不如讓這不從人願的混蛋前去跟自己喜歡的告白,大家省事事省,何樂不為。
但情感面上,又覺得很難接受。
讓鬼灯感到頭疼的那位女仙,不就是今早跑來找他,希望白澤能實現她的戀情的小鈴子嗎?
為何早上給他發個助她一臂之力的任務,過會兒又給鬼灯發個去告白的任務?這姑娘到底想不想實現自己的戀情啊?
還有,她都發了這個任務給惡鬼了,那他到底還要不要幫她告白?
為何早上給他發個助她一臂之力的任務,過會兒又給鬼灯發個去告白的任務?這姑娘到底想不想實現自己的戀情啊?
還有,她都發了這個任務給惡鬼了,那他到底還要不要幫她告白?
就算他手腳再怎麼利落,要做好一個看順眼的金魚草娃娃也要花個兩、三天,但這惡鬼若是去告白,大概他還沒有做好娃娃,就已經大功告成。這種情況底下……,再幫人表白,就對不起那位不知名姓的姑娘。
實在是非常地過意不去。
另一方面,則是他完全想像不到這臭小鬼跟女孩子甜甜蜜蜜在一起的樣子,雖然知道他有愛慕對像也好多年了,但真聽到他要去告白這事,還是相當驚訝。心頭有些悶得慌亂,大概是事出突然,茶又喝多的關係。
「怎麼了嗎?白澤先生。您似乎相當訝異。」
維持端著茶杯的姿勢,鬼灯看著茶面,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但白澤莫名覺得他有些緊張。語速比平常再稍快了幾分。
可是左看右看又覺得這傢伙跟平常沒什麼兩樣,就是表情稍微疲倦了點,跟熬夜數天的那種不同,該說是心累的那種厭世感,大概是被那群姑娘們逼出來的。
真是個讓人想同情,又不想同情的狀態。
「沒什麼,有些愰神罷了。那麼,你的問題點在於哪裡?對你而言,這個任務並不困難吧?不是有名戀慕已久的對像。依你的個性,我想過了這個百年也不會有所變動。」
「這分愛慕已持續了千年,跟見一個愛一個的白澤先生相比,我可是相當專情。」
是是,專情到可以放到博物館了。
專放奇人異事的那種。
看在鬼灯是這回事件的苦主份上,白澤好心地沒跟他吐槽。
是是,專情到可以放到博物館了。
專放奇人異事的那種。
看在鬼灯是這回事件的苦主份上,白澤好心地沒跟他吐槽。
只是直盯盯地看著他,等他將話完,但沒等到未竟之語,便看到一個詭異的表情,看起來相當欠揍。
「做啥那種表情?」
「還以為您會說對方是倒了八輩子的楣才被我纏上。」
「哈?」
「做啥那種表情?」
「還以為您會說對方是倒了八輩子的楣才被我纏上。」
「哈?」
這句話讓白澤瞪大了眼。
覺得自己的人格被人鄙視了。
這是非常惡劣的指控,他若這般說,那就表示他瞧不起眾多姑娘們的眼光與心意。
有這麼多女孩排隊想成為閻魔輔佐官夫人,當然是因為他確實有吸引女孩們的特質。
若是連這點都不曉得,他還能被稱為是女性之友嗎?
「就算你對我而言是兇神災星,我也不會這麼詛咒女孩子啊!再說,我也不曉得你喜歡的人是誰,與你之間的關係好壞,怎麼能隨便評論對方的幸與不幸?」
「您直覺以為是幸還是不幸呢?」
「直覺?」
這什麼虛無飄渺的詞?
雖然對降臨在自己身上的倒楣事是有相當良好的直覺預感,但評論事情,又不是用直覺就可以論定的。
即便覺得奇怪,但對這般的要求,白澤仍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兒。
「嗯……,倒了天大的楣才被你愛上。喂!把你手中的東西給我放下!」
看到鬼灯將手按在狼牙棒上,白澤迅速地跳離了座位擺出防備姿勢,眦牙裂嘴地瞪著鬼灯。
內心腹誹了無數句。
哪有人吃飯休息聊天旁邊還要放個兇器的啊?
明明自己要聽別人的意見,就別對人生氣啊!!!
「是你要我說的耶!」
「哼!您到是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是倒了大楣才被我愛上?」
都說是直覺了,還要什麼理由?
嘖了一聲,白澤搔搔頭,覺得這小子簡直是不可理喻。沒評論又說為什麼沒評論,說了評論還要解釋為啥是這個評論,簡直是給人找麻煩。
即便是找麻煩,但不跟他回答,那便是找更大的麻煩。
都已經晚上七、八點,他實在是不希望在這個時間還得修房子,就算可以在外頭過上一夜,但藥材散亂什麼的,要整理起來可是很麻煩。這個兇手九成九不會幫忙收拾。
「雖然我不知道你平常是怎麼跟人相處的,對方目前的感情狀態如何,但從你這傢伙的行為模式,對方八成沒有固定對像。我這麼猜應該沒錯吧?」
「確實如您所言。」
聽到白澤的分析,鬼灯放鬆了姿態,將手遠離了狼牙棒。
不過,白澤仍沒回到座位上,維持著警戒姿勢,好在那傢伙襲來的第一時間可以護住貴重之物。
將這傢伙請來家裡就這點麻煩,隨便動個手,都會造成嚴重的財物損失。
「至於沒有固定對像的理由,除了本性,你這傢伙大概也破壞了不少。破壞的理由,除了嫉妒之外,我也想不到別的;至於手段嘛,我想不是將人家的對像嚇跑,就是攻擊人吧?原本好好的幸福狀態卻被你再三破壞,不是很可憐嗎?就算你沒這麼做好了,光是你的愛慕者太多,對對方而言,本身就是很不幸的一件事。若沒將那些女孩們安撫好,一旦你們的關係曝光,……那是會招受嫉恨的唷。」
「嫉妒啊……。」
「女孩們爭風吃醋的樣子可是相當可怕的,這一點,你當很清楚才是。」
「但那位在女性中人氣很高,我想應該沒什麼問題。」
在女性中人氣很高,至今單身,與這傢伙相識若久的女性……?阿香嗎?
但阿香本身就不好追,也一直沒有其它緋聞傳出,應該不需要特意地去破壞戀情才是。
對新得到的訊息眨了眨眼,將腦中跳出來的答案再度刪除。
「只要有一兩個人行為偏激就很麻煩了,就算人氣再高,也不表示所有人都喜歡吧?尤其感情之事,就更複雜了。」
覺得自己的結論真是愈講愈有道理,但看到鬼灯皺著眉,不發一語的樣子,白澤又不禁放軟了語氣。
真是名要人照顧情緒的臭小孩。
慢吞吞地走回原位,為自己與鬼灯再度斟滿了茶水,順道重新添補了塊不知在何時消失的鳳梨酥,看著盒子糾結了會兒,很乾脆地將糕餅盒放在一旁。反正依這傢伙不知客氣怎般寫的習性,這盒酥餅大概保留不過今夜。
「這只是猜測,幸不幸只能由當事人評論。再怎麼說,被你喜歡上也不全然是件壞事,至少你很專情,對很多女孩而言,若能與所愛的人天長地久是件極度浪漫而美好的事。」
當然前提是,雙方彼此喜歡。
不然被變態,或是真心討厭又專情的人纏上,總覺得會先瘋掉。事實上,光是被鬼灯纏上這點,就讓白澤感到……相當後悔當年的一時衝動。雖然他喜歡吃辣,但生活不需要那麼刺激好唄?
「想不到白澤先生會說出這種話,明明您跟「專情」有十萬八千里的距離,還以為您的字典裡頭根本沒有這個詞。」
呿,不跟他吐槽,這傢伙竟然直接來找碴。
果然不該對他心軟。
「就算沒這個詞,也知道那對女孩們的意義。但知道跟執行是兩件事,對我而言,只要在一起時開開心心就行了,對像是誰倒不是那麼重要。」
「沒節操的淫獸,就不能改改你那極樂蜻蜓的慣性嗎?」
「就算你這麼說,但因為跟誰在一起都很開心,所以無法為了誰而去放棄誰。」
「果然是只要女性都好。」
「人形的,而且不是徒有形狀的妖物!」
對前些日子,鬼灯介紹的天探女心有餘悸,白澤惡狠狠地補充了句。
說老實話,看到那位,他都覺得牛頭是可考慮的對像。雖然不是人形,但至少心靈美好多了。
「嘖,想不到您還長了記性。」
「再介紹那一類的,我就跟你翻臉!」
「哦,原來我們之間還有臉可以翻啊?」
「門在那裡,不送。」
「開玩笑的,您真是不經激。」
默默地嗑掉鳳梨酥,又伸手從盒子裡再取一塊。
其自然的動作,讓白澤懷疑起『吃人嘴軟』這句話是否有發揮它的功用?吃了這麼多,嘴巴還是一樣的壞。
算了,反正這混蛋素來都不按照牌理出牌。
看鬼灯吃得爽快,白澤皺著眉,重新回沖茶水。
「吃這麼快,小心噎死。」
「若真噎死也是砸壞您的招牌。」
對白澤的話,鬼灯毫不猶豫地回道。用紙巾擦拭下嘴角,從白澤手中接過仍冒著白煙的茶水,有些燙口,但比起熱銅漿親切宜人順口不傷胃。
「想必能上頭條新聞,上頭寫著頭牌中醫醫術不濟,或是因嫉妒而釀成的兇殺案,說不定某些小報還會寫成情殺事件,您知道的,有些人特別喜歡這種。將簡單的事情複雜化,加上多方奇妙的猜測。若事情真的發生,您大概得禁慾好長一段時間。」
聽聽,這什麼鬼話?
對白澤的話,鬼灯毫不猶豫地回道。用紙巾擦拭下嘴角,從白澤手中接過仍冒著白煙的茶水,有些燙口,但比起熱銅漿親切宜人順口不傷胃。
「想必能上頭條新聞,上頭寫著頭牌中醫醫術不濟,或是因嫉妒而釀成的兇殺案,說不定某些小報還會寫成情殺事件,您知道的,有些人特別喜歡這種。將簡單的事情複雜化,加上多方奇妙的猜測。若事情真的發生,您大概得禁慾好長一段時間。」
聽聽,這什麼鬼話?
捂著額,白澤再度思考著干涉時空回到過去將那時候鬼迷心竅的自己打昏的方法,沒事給自己找這個孽緣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雖然本來就因為各種情況而認識這個混蛋,但至少沒將樑子結得那麼深。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
「如果你沒有事要商量,就回去吧。身上煞氣都已經消除,就算回去閻魔殿也不會嚇到人,你可以回去慢慢思考該怎麼告白的事。反正會來到這裡,八成是閻魔大王挨不住眾人的請求結果。回到自己地盤上,也比較好策劃不是嗎?」
「如果你沒有事要商量,就回去吧。身上煞氣都已經消除,就算回去閻魔殿也不會嚇到人,你可以回去慢慢思考該怎麼告白的事。反正會來到這裡,八成是閻魔大王挨不住眾人的請求結果。回到自己地盤上,也比較好策劃不是嗎?」
「您對大王真是清楚。」
「畢竟也老交情了。」
「那您應該也清楚,我無法這麼輕易回去。」
「明明就還有去現世這個選項。」
「申請什麼的太麻煩了,還是來這裡比較容易。再說,您不是放了桃太郎先生七天假的嗎?讓我住上一週應該沒問題。」
嘖,這死皮賴臉的混蛋。
是將這裡當成自家的啊?
就算本來就有預期心理,但聽到鬼灯這麼說,白澤心頭除了點點點之外,也只有烏鴉飛過所發出的殘音。
「你今天到底是要來商量什麼的?麻煩你,進入正題好嗎?」
「真沒想到白澤先生對我的事這麼上心,是快下紅雨了嗎?」
見到將雙眼瞪大幾分的鬼灯,再次,沒將茶水往鬼灯身上潑,白澤都想為自己的脾性感到佩服。真的,他之所以時至今日被人視為可以又捏又揉的軟柿子,這傢伙要負一半以上的責任。
跟這傢伙相處這麼久,有脾氣也被磨成沒脾氣了。
「天國裡頭不會出現這種異變,你到底說不說?」
「既然您誠心的發問,那我就說了,若有問題,請您待我說完後再一次提問。」
鬼灯輕咳了聲,正起顏色,認真嚴肅地像是在開記者會。
雖然看過電視的都明白,這傢伙分明只是想講他想講的話,經常扯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
白澤翻了個白眼,盤著腿,用手支著頭,擺出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
「基於那位女仙的條件,我必需前去向我那戀慕已久的人告白。但那一位有點麻煩,依照那扭曲的習性看來,對我的真心表白絕對不會接受。小機率直接裝死,中機率喝酒將自己灌到失憶,大機率認定我是在整人,非常大的機率會直接跟我打起來。然後打不贏便使出逃脫戰法,有極高的機會會躲到我無法直接前往的地方,非常麻煩。」
確實是非常麻煩,但會這麼麻煩,不是因為你平常做人失敗的錯嗎?
白澤邊聽邊在心裡吐槽。
然後藉由鬼灯的話,來勾勒出那位……不知名姓的女士的模樣。
認識這傢伙千來年,從沒聽過他有什麼可信的花邊新聞,說完全不好奇對方是誰是不可能的事。
酒後會斷片、面皮薄、善戰、非日本彼世中人……
嗯……線索不是很足呢。
「就算沒使出以上方法,至少也會看到我就跑一段時間。不過,基於那人有不動產與商號,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守株待兔總是可以逮到人的。至少要處理底下物產,也需要點時間。」
不動產與商號啊……?
所以,是地獄中人的機率較高囉?
天國居民除了樂愛工作,與工作興趣結婚的,大多人士都不需要職業與勞動。
雖然說,中華天國的神中開藥舖,煉丹,教書,帶兵打仗搞科研的好幾位。經常把自己忙到,怎麼一年又過完的狀況。
「想到要跟那位玩你追我跑的遊戲,就覺得會發生腥風血雨的事,完全不利於後續的求愛活動,將人打到滿身瘀青,五花大綁,再求婚絲毫沒有浪漫度可言。若是強行發生關係,可能會造成國際糾紛,對外交上是不利因素。不過,那位自癒能力很強,瘀青什麼的,很快就會不見,不用擔心留疤的問題;但若不能在身上留下什麼吻痕印記的,實在是相當可惜。白澤先生您這裡有可以造成永久傷害的藥物嗎?」
「就算有,我也不會賣給你,你那什麼對待愛慕之人的方法啊?」
「有問題請待發問時間再問。」
呿。
雖然不知道那位是誰,但如何可以的話,白澤真心想與對方心電溝通,要那位趕緊逃命去。
這惡鬼的求愛方法,完全不知道是被哪扇次元門夾過才冒了出來。
聽了就覺得可怕。
「沒辦法,那只好以次數、頻率與強度來填補這樣的缺憾。」
鬼灯望向茶杯嘆了口氣,一副很遺憾的樣子。
再次,白澤真心想與對方心電溝通,要那位趕緊逃命去。
「不過,現在說那些都扯太遠了,我目前最大的問題便是該怎麼跟對方告白,才不會讓盯上這麼多年的鴨子飛去。雖然這隻鴨,花心又沒節操,全身上下只有那腦袋可取,但再怎麼說,也是我打從認識以來,就一直想要獵捕的對像。為了讓那位降低對我的戒心,我可相當努力地在身邊刷存在感,使用各種方法靠近,讓那位只會喳呼喳呼地亂叫而不會逃離。」
得,
合著這份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愛還是一見鐘情便是了。
那位被盯上的倒楣人士到底是誰?
看來方才說是倒了天大的楣才被鬼灯愛上,說得一點都不為過,甚至該說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會跟這惡鬼相遇。
……。
不對,若惡鬼的對像是神,那可能連第一世都還沒有過完,哪來的上輩子下輩子。
「其實,若願意的話,要抓住這隻鴨並不困難。再怎麼說,那位只要只要喝了酒,看到誰便樂呵呵地笑著,不管是對誰都沒防備,別人問什麼都毫不保留的回答。在那種時候取得允許或押著蓋手印並不難,不過,基於道德感,我還是希望能在那人清醒的情況底下得到答案。」
是是,若趁機做了啥事,就滾去殺殺處懺悔吧!
每天就只會叫人下地獄,真是嚴以待人,寬以待己的混蛋。
「好了,白澤先生,現在是中場提問時間,您可以發言了。」
「我說……,你真的喜歡對方嗎?從你方才的待人方法,完全聽不出來你的愛跑到哪裡去了。」
對鬼灯那官僚式的說法咂了嘴,白澤提出最想問的事,他怎麼聽都覺得那是對待仇人的方法。
「俗話說,打是情,罵是愛。我對那位的追打惡整完全反映出內心對那位的渴望。」
「那你……欺負別西卜與閻魔大王又是怎樣的情感?」
原本是想問為啥鬼灯以同樣的方法來對待自己,但轉念心想,從以前發生的事來看,其實也很好理解,這個男人雞腸小肚的,一記恨便可以記上千百年,便轉向問了也經常被鬼灯欺負的兩名苦主。
「是正當的懲罰,大王是工作不利,別西卜先生是因為他沒能管好上司的錯。再說,我對那兩位絕對是他們先惹我不快,才會有所反擊。跟對待那位完全不同,只要看到他,就能引發狩獵攻擊的衝動。那麼,您還有什麼問題嗎?」
「……。」
這到底是什麼幼稚園等級的戀愛方式啊?
雖然還不知道對方是誰,但白澤在心頭已經將那位認定為自己的心靈之友。
他們或許可以聯合起來,一起向閻魔大王求償什麼的。
或是要月老、邱比特之類的愛神,強行讓這個混蛋轉移目標。只是……,這麼做不就會害到其它女孩了嗎?嗯,不行不行。還是另想處置好了。
「你會被對方討厭的,就不能溫柔一點對待人家嗎?」
「確實,若問對方世上最討厭誰,百分之百會說是我。但若非如此粗魯無理的對待,那位也不會記得我,畢竟那位的忘性,實在是到了讓人搖頭嘆息的程度。就算被別人欺負,也可以過一晚便忘記。」
得,合著還是對方的錯。真是一點也不反省自己。
在心頭將鬼灯腹誹了一輪又一輪,白澤翻了個白眼,將手頭已經失了味的茶重新換了一輪。順帶拿出其它茶點,難得這位大胃王在,剛好用來消化即期品。
「別人不記恨也被你嫌,你這傢伙真是難搞。」
「是連恨都可以忘記的傢伙比較麻煩吧?就算想要溫柔相待,也讓人擔心那些只會變成過水漂,完全不入心的。這些年來,我也曾經溫柔過,卻總是被用奇怪的眼神盯著看,甚至問說是不是發燒需要吃藥。」
「看到你突然轉性,覺得出了什麼毛病不是很正常嗎?關心你也要被嫌棄,實是麻煩。」
鬼灯的話讓白澤想到前幾年發生的事,這傢伙突然邀他賞花踏青看動物,嚇得他立刻把脈開藥。結果,藥還沒開完,這混蛋便一棒打了過來。
後來想想,這惡鬼可能只是想要製造可以攻擊他的理由,或是要他活得更像個偶蹄類,實在是亂沒禮貌的。
「對您來說或許是如此,但對我來說是一片真心被當成生病中邪實在是挺傷人,就算是我也是有顆玻璃心。」
不不不,那顆心絕對是鈦合金做的,可以飛上天的那種。
看到那捧胸皺眉的模樣,白澤忍著沒將這般吐槽吐出來。
「那麼,你若告白失敗又當如何?是老老實實地接受,還是像不入流的傢伙死纏著人家不放?」
「這個嘛……。」
鬼灯停頓了一下,收起方才近開玩笑的姿態,將細長的眼睜地明亮的看著白澤。
「若無法讓那位接受我的心意,那也只能找白澤先生喝酒了。而且,心情因此大受打擊,或許得在這裡多住個幾天。」
「為什麼是找我啊?這種事情,不是該找閻魔大王,或是篁先生的嗎?要他們聽你抱怨多久都沒問題的吧,還可以幫你再介紹個對像。」
「因為您總是對那群找您幫忙的女孩們這般親切的不是嗎?白澤大人的情感相談室可是很有名的。」
「嘖,你又不是女孩子。」
搔了搔頭,這件事情怎麼想都不划算。
惡鬼酒量好得根本灌不醉,食量又大,若給他免費住宿,那桃子太郎勢必又要得放假幾天,就算女孩子可能為看他而來,但……,真虧啊。
算了,就當是為了他那心靈摰友慶祝脫苦海好了。
「好吧,但做為交換,你得幫我工作才行。」
「想讓我當看板娘嗎?」
「呿,別將這麼可愛的詞套用在自己身上。除了幫忙工作外,你還得去採買食物,錢自己出。」
「幫您工作還得自出伙食費,實在是不太合理。」
「是誰將我的存糧都吃光的?!吃這麼多,誰養得起啊!」
也不想想看自己的食量有多大,伙食費多驚人。
白澤哼了一聲,將頭撇了過去。卻聽到鬼灯輕笑,又轉過頭來瞪他一眼。
「那麼,白澤先生,從方才跟您說的訊息,您可以回答我該怎麼告白會比較好的問題嗎?」
「這個啊……。」
可以說別去告白比較好嗎?
好吧,顯然不行。白澤將腦袋轉了幾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總覺得這事成不成,都有人受害。
然後,他絕對是受害的那一個。
一時半刻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最討厭的是,這混蛋的眼神太札人了,被他這麼盯著渾身都不對勁。
「這是個需要好好思考的問題……。」
「連號稱告白達人您也想不出來個好方法嗎?」
「這什麼詭異的稱號?會覺得困難,還不是因為你跟對方的關係太差了嗎?見面不是打架就是吵架,甚至還會無端被你攻擊吧?看到你沒像老鼠見到貓一般直接逃走都算是給你面子了。」
「逃走的動物會勾起狩獵的本能。所以,應該直接將人困住,讓其逃不了。這跟我原本的想法差不多。」
「不要把告白當成狩獵啊……,對喜歡的對像,好歹也溫柔點,對待人家跟待其它人沒什麼兩樣,怎麼能讓人知道你喜歡人家?」
捂著額,嘆了口氣。
白澤真心誠意地覺得這小子沒救了。
「其它人?」
「是啊,其它人。你這傢伙對待那位的方法,不是跟待我的方法一樣嗎?真是的,聽得我都想認識對方了,做為同樣被你欺負的倒楣人士。」
「白澤先生您啊……,雖然本來就知道您很遲鈍,但到這種程度,那個全知之神的名號是擺好看的嗎?」
「啊?」
「明明都聽得出來我在說誰了,不是嗎?」
「誰?」
鬼灯站起身來,走到白澤身邊。
白澤不解地眨著眼,但也沒有逃走的意思,只是楞楞地看著他,一臉的傻樣。
他到底為何會喜歡上這傻呼呼,完全沒有危機意識的傢伙?鬼灯閉上眼,深吸了口氣,雙手按在椅背上,將白澤困在兩臂之間。
饒是白澤,被人這般對待,也知曉大事不妙。縮起脖子,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
「呃,你這是要幹嘛? 」
「白澤先生,想我們手也牽了,飯也吃了,家裡也拜訪過,彼此朋友也熟悉,平日交遊往來,生活習性都相當清楚。我們之間可說只差最後一步,要如何跨入,就全憑您一句話了。」
「啊……?」
「白澤先生,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愛慕著您。」
看著那黑黝黝寫滿著真誠與認真的雙眸,白澤除了一臉呆,也做不出什麼更好地反應。
後記:
這篇改了超多次……orz
原本加入的少女心態,在幾經修改後,就完全跑了調。
這兩個傢伙可以不要再吵架了嗎?正經的話,說不了幾句就跑掉了orz……
白澤到底有沒有在與鬼灯的對話中察覺到他愛的就是他這事,就從一開始的沒有,改成有,又改成沒有,變成了隱約知道了什麼,又變成了沒有
到底煩不煩啊?
好吧,煩人的是咱…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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