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9月6日

【布袋戲文學】同居

同居



當有人半夜不睡覺,拎著行李跑來你家門口大吵大鬧,吵著要跟你一起住的時候,你會做出什麼事?






狀況一.直接將人打飛

狀況二.看清來者之後,將人打飛

狀況三.看清來者之後,自己收拾好行李落跑

狀況四.以高額的租金,迫使對方打消與自己同居的念頭




好啦!如果被吵得睡不著覺的人是你,你會怎麼做呢?




曲懷殤看看題目,默默的在答案底下寫上狀況五.以屋主的身份脅迫對方幫自己工作;為什麼會寫上狀況五呢?因為他現在就遇上了這種莫名奇妙的事。

哪有人三更半夜不睡覺,跑來你家跟你說,我要你的身體!

簡直是開玩笑,跟陌生人同住個屋簷下感覺就夠奇怪了,更何況是住在同個身體裡?免談。

睡眼惺忪的將人捉起,睡眼惺忪的在竹卷上記錄一筆:識界的人,好像都很奇怪兼霸道。然後,就咕囔了一聲,倒回繼續做他的美夢,難得呀,難得他夢到自己打敗他萬年不死的友人。那什麼識界什麼來著的,來插花做什麼?

等到他好不容易睡醒,才從那大吵大鬧的人身上得知,原來,這個沉不住氣的傢伙,竟然是識界的軍師呀!嘖嘖嘖,那他還真是有眼無珠。話說回來,識界是什麼?又是哪一個鬼樓別名嗎?

「你這個區區的人類,竟然能捉住我鬼韜大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鬼韜?嗯……,果然又是哪一個鬼樓破裂之後流放出來的產物嗎?這回是哪個沒長眼睛的去製造麻煩?曲懷殤深深的打了個呵欠,唉……,睡眠不足吶。

「喂,人類,回答我呀!我可是識界裡偉大的軍師耶!」

軍師?這等聒噪自傲的傢伙能當軍師?看來識界裡真的沒什麼人才。不過,不是說老鬼都狡猾至極,怎麼會有這般無腦的呢?用小侍童端上的水洗把臉之後,曲懷觴繼續睜著睡眼惺忪的眼,看了看被關住的鬼韜軍師。「不要吵啦!等會兒我叫侍童準備些三牲素果,你吃完就好上路,別逗留在人間了。」

聽了他的話,鬼韜足足愣了三秒,然後大聲叫道,「我可是識界的人,不要將我跟那些低俗的鬼魂混在一起。」





「啊……,不一樣嗎?」

識界的人,鬼樓的鬼,同樣是霸佔別人軀體的寄住者,不都嘛差不多?






總之,這名沒禮貌的不速之客,在哇啦哇啦闡述識界是個多麼美貌的地方,他家的老闆是如何的英明神勇,底下的員工是如何單純好拐之後,曲懷觴默默的將封印鬼韜的容器外,又加上了一道封咒。

這果然是「壞年多肖人」嗎?看起來連鬼都不太正常。

但是,為什麼這隻不正常的鬼會來找他麻煩?不是說,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嗎?就他的印象裡,似乎沒做過什麼天怒人怨,會讓人半夜踢門的事情。

就在他奈悶為啥會被鬼找麻煩時,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劍客帶來的信解除了他的疑惑。





「果然是你這傢伙給我找的麻煩。」

看看信,看看眼前怡然自得,一點也沒有寄人籬下該有的自覺傢伙,一股無力感猶然而生。唉,自己果然是倒了八輩子的楣,才會有幸認識到這名名滿天下的素神人。

「要是我真的被取代了,我看你今天該怎麼辦?」

「哎哎哎,素某一向相信好友的能力。區區一名識界軍師,怎麼會是好友你的對手呢?」

「呿,盡只會說些好聽話。」揮揮竹卷,他真的覺得自己很無奈,縱然無奈也沒有辦法,只叫他就只吃這一招。「說吧!你這專惹麻煩的傢伙,這回兒又惹上了什麼麻煩?」

「哎呀呀,好友這句話可真傷我的心。」





什麼人可以交朋友,什麼人不可以做為朋友?

這個問題,在他認識這名友人之後,被他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在友直、友諒、友多聞的背後附記了一條,要是這名友人給你添天大的麻煩,自己又不是那麼熱心助人的話,那這名朋友,就最好離他遠遠的。

但是很明顯的,有些麻煩並不是你離得他遠,就不會被招擾到。就如同常人所說的,人不染風塵,風塵自染人。

以上,都是廢話。

要是一名早八百年前就沒有聯絡的友人,突然出現在你面前,笑嬉嬉的對你說,「好友不好意思,這麼久沒見了,現在我被人追殺,你家可不可以借我躲一下?」時,你會怎麼做?會乖乖讓人住,還是毫不留情的一腳踹出去?或者是借他一點錢,讓他能夠順利的跑路?

很明顯的,一名稍微不是有良心的人,大概都會選擇第三條;更沒有愛心的應該會選擇第二條,再不然就是更狠一點,將人抓起來去領賞。想來想去,會選擇第一條的人,應該不多,但是,很不幸的,當你的這名友人跟他這名友人是同一人時,那所有的二跟三跟其它的選項都不會列為選擇單裡,只能乖乖的讓出地方給他住。

而這個地方,很不幸的,就是他的身體。





什麼時候,我這臭皮囊竟然這麼搶手了?

聽完老友的說法之後,曲懷觴默默的沉默了。





「怎樣,可以吧?」

看著老友閃著發亮的眼神直盯著自己,他還能說不可以嗎?嘆了口氣,他默默的點了點頭。

記憶搖晃到很久以前,有隻大雁曾經很正經的跟他說,世上他最想拒絕的就是素某人的請求,而最難拒絕的也是素某人的請求。當時,他還笑過那隻大雁不懂得拒絕的方式,現在看起來,那隻雁說的還一點也沒錯。

「同居是吧?那麼,我要訂同居公約。」

「是的,好友請說。」

「第一.不準用我的身體去做些危險的事、第二.不準用我的面相去招擾桃花、第三.不要去破我的名譽。」

「嗯,沒問題。」

沒問題?他在這個保證的背面,再度的打上了大大的問號。這傢伙有太多的不良記錄了,令人實在很難放心。記憶再度搖晃到那隻大雁的身上,那隻雁曾經感傷的說道,被人玩過一次身分,雖然少了一名爛桃花,但也少了四名好玩的對像,更重要的是,讓他三年內不敢那個面相出現在眾人面前。





唉,前車之鑑吶……

看看友人燦爛的笑容,再想想大雁的遭遇。

罷了罷了,事情就這樣吧!真惹到什麼麻煩事再說。






「對了,好友,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嗯?」

「你是怎麼捉住鬼韜的啊?」





……






「正一天道,抓鬼術。」




後記:
其實,我真的覺得差不多,識界的意識體跟鬼樓的阿飄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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