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
素家青年覺得頭很疼。
基本上，在經過武林中的大風大浪之後，這世上就很少有事能讓青年感到頭疼；好吧，事實上來說，這世間除了他家親親阿爹，沒什麼值得他掛心的。
這狀況，眾所皆知，連他的病人都非常清楚，只要看到素大夫又在揉捏眉心，撫摸太陽穴，就會很歡快地說，「喲!素大夫啊，你家爹親又被哪家的小弟弟追求，還是被哪座名山高人看上了嗎?怎樣，什麼時候有喜酒喝啊?」
好吧，雖然這是青年頭疼的常見理由，但不是這次的原因。
「素大夫，素大夫!聽說，你爹給你生了一個小弟耶!哪天帶來給我們認識吧!」
「素大夫啊，你還真不夠意思，這麼天大的好事竟然沒跟我們分享。」
「對了，大夫，你家小弟長的好可愛喔!若你有孩子的話，一定也很可愛吧，如何，有沒有興趣?我三姨媽的朋友的孩子在找對像，你想不想認識一下。」
等一下，他什麼時候有個弟弟了，他怎麼不知道。青年撫額，再說，他爹要跟誰生啊?
「哎呀，素大夫，裝傻過頭就過分了。」一名大嬸笑得花枝亂顫，「這可是武林中最新的八卦呢!哪，你瞧，這天大的好事，怎能沒大肆慶祝?」
武林╳報：『驚報!佛界高人．一頁書，與武林名人．素還真未婚生子!?佛界人士表示：殺生為護生。』內容洋洋灑灑，附帶一張書大前輩一臉慈愛地抱著一名黃髮小兒的圖片。
看了報導，青年覺得天地都在旋轉。
基本上來說，武林╳報的八卦內容要是能信，那歷代BOSS都是純潔善良的老好人。所以，對於這種不知從何而來的消息，青年向來都有一笑置之的修養。
但是，照片都放在上頭了，他真得無法再淡定。
只見世人尊稱的書爹，佛門高人，一頁書，書大前輩，竟然一臉慈愛地抱著黃髮小兒在品茗；而那名小兒，長得跟爹親還真像啊，瞧那旋渦眉，瞧那嘴角，根本就……，不會吧?!
青年腳一軟，往後退了三步，這定是他起床的方式不對，才會看到如此驚人的畫面。一向以暴力著稱的書前輩在當保父!?這到底是什麼狀況?這世上除了他家阿爹，還有什麼人能讓前輩這麼溫柔對待?該不會這娃兒真是……他爹生的吧?那前輩是……?
嘛，姑且忽略男人能不能生子這個問題，反正也沒人能證明神農琉璃功的極致能不能讓轉性的人成功受孕。覺得自己遭天雷轟頂的素家青年也沒那個心思去探討他老爹不知道打哪學成的絕學到底有沒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青年頭暈暈的想，他得回家一趟，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回去就罷，一回到很久未歸的老家，青年就覺得自己的眉頭能挾死了更多蟲子。
那些停滿前院的小三輪車是什麼回事?多也就算了，為何還有一台閃得足以讓人眼瞎，看起來就是某儒門首領品味華麗的小三輪?難道這個年頭流行送三輪車當作祝賀之禮嗎?
不是，他家阿爹既沒有要結婚，他也沒有與人共結家庭的計劃，這禮是要送給誰啊?!就算是要送給那幾個小鬼頭，這東西的尺寸也說不過去。還是，屈伯找到最新的副業，賣起兒童腳踏車?但只賣單一產品，這樣活得下去嗎?
苦惱的捏了捏眉心，素家青年決定無視於眼前詭異的狀況；與其在外頭胡猜，不如直接找人問個清楚。一進家門，便看到……那到底是什麼狀況?!
書大前輩與那名黃髮小兒一同在睡午覺!!!
難道，報導是真實的嗎?就在青年被各種疑問打擊到僵直在原地時，一隻溫暖但稍嫌粗糙的手，解除了他石化魔咒。
「續緣啊，什麼時候回來的啊?怎麼都沒講一聲，來，想吃什麼你盡管說，我派隨行去買食材。瞧瞧你，長居在外，都瘦了不少；真是的，身為一名醫生要好好照顧自己才是啊!別好的不學，盡學你老爹的壞習慣。是說，你這回回來，是想要認真相親了嗎?你屈伯伯可以立刻幫你安排喔!」
好吧，不知道與被連珠砲攻擊相比，石化會不會比較好。
「呃……屈伯伯。」
「什麼!想好要吃什麼了嗎?素小子不懂享受，總是辜負我的心血。」
「不是，屈伯伯，續緣要說的是……。」
「那是要屈伯幫你做什麼嗎?近來素小子沒派任務給我，隨時可以幫忙喔!」
「不，屈伯，續緣要問的是……。」
「啊，瞧我這個腦袋真是的，你會突然回來，一定是跟那報導有關嘛!其實那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你不用太在意。對了，你在外行醫這麼久，有沒有遇上心怡的女孩兒啊?」
屈大管家笑得嘴大咧，雙眼併出閃耀光芒，像是已經見到青年已攜家帶眷的模樣。
「嗚，想當初你才這一點大，沒想到一下子就要當人爹了。」
「屈伯啊……。」眼見屈大管家愈說愈離譜，青年只覺自己的腦子更疼了，「你先聽續緣說吧!」
「好，你就說吧。」
「請問爹親在哪?」
「啊!不就是一頁書懷裡抱那個嘛。」
「啥!」
「所以，爹親為什麼要以這模樣出現?」忍著頭疼，看看屈伯，再看看賴在大前輩身上，渾身散發賣萌氣息的爹親，素家青年心中五味雜陳。爹親啊，你這樣子，做兒子的壓力很大。「不都從時間城完好回來了嗎?」
「嘛，還不是那個華麗無雙的龍首害的。」
「怎麼說?」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在兒童節當天，一台華麗無雙到足以閃瞎眼的小三輪被人華麗麗的扛進琉璃仙境，還附上封素大賢人看了一眼便毀屍滅跡的書信。雖然不知道詳細內容，但意思大概就是說小四抽噎噎的模樣很可愛，要背背抱抱隨時歡迎!
「呃……。」
若只是一人無聊也就算了，偏偏從那天之後，就接二連三有人送來小三輪。天佛原鄉送來附念佛機的，一字鑄骨送了台白骨車，妖界送的那台鈴聲是「本爺」，步香塵給的自帶花香與GPS的功能，時間城送的那台充滿時計，看了就有陰影；就連寒酸小氣自居的劍子仙跡也送了一台白色的，目前唯一正常的小三輪。
最光陰沒送小三輪，送了頂狗頭帽；綺羅生則送了件毛絨絨的白色大衣，當然是兒童尺寸；意琦行送了隻不知打哪弄來的巨魔神幼體。戰鬥力不高，但會眨眼睛賣萌。
若真都是這些不知年歲有多大的人送那也就罷了。真正壓毀素大神人的理智線的，是素來以乖寶寶自居的殊十二。
「喔?」
那一天，劍之初與殊十二父子推著台不知道是誰的品味的小三輪前來，順帶了幾箱糖果點心。一看到素大賢人就這麼說了。「前輩，雖然遲了幾天，但十二仍祝您兒童節快樂，這點薄禮，希望你能喜歡。」
「呃……。」素家青年雙眼一閉，似乎是看到當日的慘狀。
「真不曉得那個毛孩子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手一攤，屈大管家搖了搖頭，「你家老爹平時被那些老到不知道有多老的人當小輩疼，早也習慣了；但現下竟被他一直很疼愛的晚輩這麼說，一時大受打擊，便鬧起彆扭，非旦變成四智武童的模樣，就連出外吃飯也要點兒童餐才甘願。」
兒童餐……。青年感到自己額上滑落一汗。「但是，爹親變成那樣，前輩都不在意嗎?」調皮搗蛋又任性的七歲幼童，那個沒耐性真的忍受得了?
「一頁書的個性你又不是不明白，只要素還真高興他就無所謂。再說，那小子小氣的要死，誰都不給抱，就只有他的書大前輩可以抱他；我看一頁書對此可是得意的很，才抱著人到處炫耀。你會看到那種照片就是這麼來的。」屈管家哼了一聲，語氣中滿是不爽，「哼，也不看平時是誰在照顧他的，難得變成個小萌娃，竟然這麼不給面子。」
「小萌娃……。」被這個詞刺激，青年捏了捏眉心，對自家爹親被人這麼形容感到非常的……難以接受。
「不是嗎?沒事變成小娃也就算了，還到處賣萌裝可愛，也活該他被一大群人當成小娃兒對待。」大管家眉一挑，嘴角微揚，看似頗為得意。「對了，續緣啊，你覺得屈伯我是不是該做些相關產品，好趁機大賺一筆?」
「呃……。」
屈伯……，你真當我家爹親是搖錢樹啊?
看著屈大管家臉上的貪財笑容，頭疼的素家青年，覺得……自己真該吃頭痛藥了。
後記：
嘛，每次看到小四抱一頁書的那段，官方逼死同人啊!
是說，咱非常好奇，當殊十二知道小四真實身分之後的表情。想來應該相當有意思。
頭疼--番外
即便是回到家，認清事情狀況，吃了一代神人特製的止痛藥，素家青年還是覺得自己額角微微作痛。而這其中的理由便是：「續緣……，大家都欺負我。」
好吧，現在想想看，有一名年約七歲的小萌娃，抓著你的衣襬，一雙大眼眨啊眨的泛著淚光，可憐兮兮的又軟聲軟調的這麼看著你，一臉委曲的這麼訴說時。有多少人狠得下心，不將人拍拍抱抱一番?
不過……，如果這可愛的小萌娃的真實身分是你爹時，任誰都該有素家青年的糾結。爹啊……，咱們的立場是不是反了?
是說，你確定是有人能夠欺負你嗎?青年默了默，然後揉揉親親阿爹毛絨絨的腦袋，「乖，給你糖糖吃。」
「噎ーー，連續緣都欺負我……。」
看著那飛奔而去的小身板，素家青年手抬得老高，過了良久才道，「跑慢點，小心跌倒啊。」
素家青年是在回家過了數天後，才接受他神人阿爹變成小萌娃的事實；所花的時間，比當年接受神秘女郎是他爹還費上許多。
這其中的原由，大概是因為神秘女郎冰清玉潔，潔身自愛，傲骨嶙峋，霸氣橫生；不會跟萌娃爹親一樣，會淚眼汪汪地窩在前輩懷中，用他的小圓臉蹭啊蹭的，泣訴別人欺負他。
惡意賣萌。素家青年默默下了評論，然後百般無言地看著旁人竟然都接受這種惡意賣萌。
就見來到仙境裡的訪客，看到人不是傻傻的笑，就是笑的傻傻；唯一比較正常的是千葉傳奇，他小朋友看到大神人小萌娃扮相後，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你也有這一天啊!竟變成這種模樣，看你還有何顏面說吾是幼童?素還真小弟弟。」
是說，外表是成人，內心是小娃的真得有比較好嗎?素家青年仰天無語，然後，冷眼看著偽成貓與偽幼貓的口舌之爭，而其中內容……，該算是五五平局還是一面倒的屠殺?
總之最後千葉小朋友一如以往氣哼哼的離去，但素家青年相信，幾天之後還會再看到他。
像小朋友這般，表面上是來找碴，實際上是被人欺負的這種，當然不會是素大神人口中欺負人的壞傢伙。大神人口中的欺負，唉，那真的可以說是欺負嗎?
「來，給你吃糖糖，這是最新的口味唷!」「吚呀，今天還是這麼可愛，來，這個海外來的小玩意兒送你。」「哎啊，不要閃嘛!給哥哥抱抱，不然讓人親一下也好。」
這群三八貨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話說，原來這世道有這麼多怪叔叔啊?讓這群人在武林上亂晃真的好嗎?對諸多前輩鄙視了番。素家青年捂額表示，好吧，他能明瞭為啥他家爹親會不爽到鬧彆扭；只是，爹啊，您變成這模樣，不是讓人更容易上下其手嗎?
……，這說法好像哪裡不太對。
不過，爹啊，你要是真不想讓人當娃兒玩，不就該回復原樣嗎?何苦繼續頂著小萌娃的樣子，誘惑別人伸出狼爪，不由自主地想揉捏你的小圓臉呢?那圓滾滾的小肉臉，他也好想掐掐看啊，只可惜旁邊一直有前輩盯著。咳，沒事。
是說，雖然素大神人一直保持萌娃形象，但是，就這麼一直給前輩抱著，真的沒問題嗎?
看自家爹親整天像是個附屬品掛在前輩身上，覺得有些刺眼的素家青年，向屈大管家提出這個問題。只見老管家非常淡定的表示：「反正你爹現下那麼小一隻，一頁書想做什麼也沒辦法，安啦!」
話是這麼說的嗎?屈伯。青年頭上滑落一汗。
「況且，你爹說，誰讓前輩失憶就算了，竟然連他都忘；是可忍，熟不可忍，所以現在要好好讓前輩熟悉他的存在感。」
……，爹啊，讓人熟悉是這種熟悉法嗎。再說，熟悉個化體的樣子，有啥用啊!
「誰知道你爹是怎麼想的，大賢人的腦袋不是我可以理解的；反正，報社，出版社什麼的都很喜歡這種照片，他要維持這模樣就隨便他。平常的模樣雖然也很好，但是，親密程度上就差了點。」
屈伯!你到底想要拍什麼照片啊!
「嘖，物盡其用，善用時機，才能在這兇殘的武林中生存啊!不然你以為仙境的整修費，你爹的置裝費，我的研發費從何而來?」
都是版權費?
「當然還有其它。」
爹親知道嗎?
「你認為呢?」
……
…………
………………
爹啊!為了你的節操與形象著想，你立刻變回來，然後離那個和尚遠一點啊!!!
「唔?」
後記：
嘛，咱原本想讓玄同出來晃的，算了……。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