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袋戲文學】雁

雁

看著天上群飛的大雁，他笑了

因為，他曾經也是其中的一隻



不在意世俗的評斷，自在的飄流在每個地方，隨著風走，隨著雲走，任誰也定不了他的方向

所做所為，皆是從心所欲

誰管得了他?

他想，也許只有那陰晴不定的天氣吧

他是隻大雁，翔遊於天地之間，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時侯


什麼時侯，他不再飛翔?

當他忍不住聽到人們的悲鳴，當他決定落地看看世間疾苦，當他決定跨入武林

武林，

是把最銳利的刀，斷了他飛翔的雙翼

也是隻最神奇的魔杖，將他的斷翅化了連綿的根

自此，他固著了，在那血海江湖裡

再也掙脫不了


但，他終究還是隻大雁，自由是他的心

偶爾，他仍想著再次飛往那遙遠的天際

可，他終究是走不了

不只是斷翅的關係，而是人們聲聲的悲鳴，化成了絲絲伏鎖，斷了他的去念


蓮，是他的現在，是未來，或許，也是他的永遠

固著於江湖的根，育著他的慈心，化成朵蓮華

蓮，是他的慈心，也是他的執著

就算他是朵浴血白蓮，他也未曾減過他的慈悲


他從未忘卻，蓮的意思

聖潔的白蓮代表了什麼，他很清楚，比任何人都還來的明暸

他不想污了白蓮的名

不污白蓮的名，只好更加的符合


他，是朵蓮，現在，未來，永遠

也許，有人會問由雁化為蓮，他是否後悔

但，他從未正面的回答

已注定的事實，再怎般的探討是否值得，又有何用呢?

所以，他未曾答覆，將所有的疑惑，深深的埋在心底

露出個令人捉摸不定的笑


他，是隻大雁，曾經

他曾翱翔在雲間，聽著呼嘯而過的風聲

仰懷大笑

那裡，是他的過往，也是他的懷念之處

是他記憶中再也不可觸摸的地方

觸動，便想要離去


但，他不能離去，也無法離去

蓮的慈心壓過了雁的狂性

將所有自由的衝動，壓抑在無盡的慈悲之下


於是，雁沉睡了

因那無法移動的固著

於是，蓮生長了

因那無法移動的固著


雁，曾夢著

在那呼嘯而過的疾風中，尋求他的自由

而有朵蓮，在那裡

靜靜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