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9月5日

【布袋戲文學】童言

童言




在中原武林當中,有位傳說中的神人,而那位神人則有位傳說中的兒子,也就是人稱的真神仙。為什麼叫真神仙呢?除了他醫術真的很神以外,重點就是,幫窮人看病他不收錢,簡直就像是名神仙一般。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被人叫神仙之後,很多很多莫名奇妙的事情,也就隨著跟上。較正常一點的是,幫人找尋失物、送信、尋人、批算流年流月流日,那比較不正常一點的呢?那還真那被稱真神仙,實際上還是名正常的普通人的青年感到十分的頭痛,起死回生?那叫普羅大仙也救不回來呀!

雖然,被稱為真神仙的青年,他家親愛的老爹就是時常起死回生的高人;但這也說了,那種事情,大概也只有像他家老爹一般,鬼見發愁,閻王打死不肯收的人才有辦法三不五時的就玩一下起死回生的遊戲。

當然以上言論,均為不負責任的猜測說法,與以下要講的事情沒有任何的關係。





故事的開端,

是在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睡覺睡到一半正香甜的青年被一陣嬰兒哭聲吵醒,他睜著睡眼迷濛的雙眼走向住所的門邊,看到了一個裝在籃子裡的嬰兒,揮舞著小胖手的軟嫩嬰兒。剎時間,所有的睡意都被嚇醒,他盯著那籃不名生物瞧了老半天,終於決定將這名一臉你再不理我,我就繼續哭的小朋友拎進屋內。

這是誰開的玩笑?

盯著隨籃附上的紙條,青年足足發呆了有三柱香的時間,直到小娃兒終於忍受不了被忽視的感覺而放聲大哭時才猛然驚醒。誰能告訴他,一根長條加上一個圓圈與一隻烏龜這代表什麼意思?就算他是傳說中的神人的傳聞裡的優秀兒子也看不懂這等啞迷。而他又仔細的想了想之後,心中只有一個疑問,這個小孩該不會是叫龜兒子或是什麼王八龜之類的吧?

總之,

抱著醫者父母心與一些醫德、人德與什麼上天自有好生之德等理由之下,被人稱為真神仙的青年還真的收養了這名嬰兒,而他頭一件所做的事情,就是在確認到底是男的女的之後,翻遍了各個命名學的書,為這名可能原本被命名為龜兒子或是什麼王八龜之類的可憐小孩找到一個良好的名字。

什麼叫好的名字?簡單來說,就是好記、好寫、好看、好讀、好念。

但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名明明才幾個月大,連話都還不會說的小娃兒,竟然三番兩次的以哭聲來否決青年費盡心思所想出來的提案。就只對什麼真的,什麼緣的,什麼環的那麼一丁點的興趣。那麼要叫什麼呢?青年又開始陷入了疑惑。

素真?那前面干脆加個白字,成了條蛇精,幾年之後被個莫名奇妙的老和尚收走;緣兒?這不管怎麼想,都與自己的名字太相近,否決;環兒?青年的思緒瞬間恍忽到很久很久以前,好吧,其實也沒有多久,他家親愛的爹爹曾經化名叫過這個名字,怎麼想都不對。那麼,到底要叫什麼好呢?此時,青年又想到了那張畫著一根長條加上一個圓圈與一隻烏龜的紙。

決定了,就叫素一圓,拍板定案。

就在青年滿意,小娃兒也很滿意的情況之下,命名事件平安的落幕。雖然日後他家親愛的爹親的好友曾經一臉疑惑的問他,明明你家這麼有錢,為什麼要叫這麼窮的名字?對於這個問題,青年默了默,當作什麼都沒有聽到。





在解決了頭痛的命名問題之後,另一個更令人頭痛的問題隨之產生。

小娃兒的飼育……呃……養育問題。

對於該怎麼養小孩,其實青年一點概念也沒有,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養大的。所以,他原本打算節省一點時間與自己的精力,以當年養育者曾在他身上施的登高挫骨的方法,如法炮制的重新在小娃兒身上施行。但是,他又想到,要是有一天小娃兒的爹娘跑來找人,會不會因為體型與年歲上撘不攏而退貨……呃……而拒絕領回,因此,提議否決,還是回歸原始正常的方式。

估且不論青年是以什麼辦法,總之,在他的細心照料之下,素一圓平安的長大了;開始讀書識字,也開始與附近的小孩一同嬉鬧。而就在青年覺得自己可以鬆一口氣時,一日,從玩伴那回來的素一圓提出的問題,讓青年當場傻在那裡,要不是病患好心喚醒,大概還會僵直在原處好一段時間。

「素阿爹,為什麼一圓沒有一個素阿娘?」

啊……孩子已經大到會問爹娘的問題了嗎?青年默默的感傷著,而他更感傷的是,他都還沒有婚配與適合的對像就已經了別人的爹。感傷歸感傷,小孩的問題還是要顧,於是,青年開始以各種的理由試圖說服素一圓他不是沒有娘,只是娘還沒有回來。

此時,青年再度認知道了一件事情。

跟某些人講道理是完全沒用的事,而那某些人,就剛好包含了正在耍脾氣的小孩子。

即便青年的口才能夠說服各界大老與反派大老,還有一堆已經忘了叫做什麼名字的人,他,依然無法去說服一名小孩。而這種令人感到麻煩的冏境,就在一日,他家親愛的爹爹因負傷等種種原因,被人帶來他這做強制隔離之後畫下了句點。

他還記得,素一圓是怎麼以閃閃發亮的眼睛,看著他抱著爹親走來走去的。

「原來,素阿爹講的是真的,一圓真的有名素阿娘呀?」

聽到這句話,原本為了照顧親愛的爹親和應付其它病人而已經累癱了的青年,瞬時間從椅子上滑下了一截。素阿娘?誰啊?

「不就是素阿爹抱著的那個人嗎?他身上的味道好香呢!」

呃……,一圓,雖然你可能不相信。但那個人是素阿爹的阿爹,不是素阿娘。

「素阿爹的阿爹?那不就是素阿爺?叫阿爺不好吧?他看起來很年輕呢!還是叫素阿娘比較好。」

盯著素一圓閃閃發亮,寫著無限真誠的眼睛,青年開始反省他對於小孩的教育。為什麼連男女的性別認知上都出了問題了呢?頭痛的青年決定忽視小孩的問題,自徑的走回房裡休息,希望時間能解決一切。





時間能解決一切嗎?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世界就太美好了。





當青年親愛的爹親清醒的那天,最興奮的不是青年,也不是神人阿爹的好友,而是一直期望著有名阿娘的素一圓。只見一圓朝著方醒,神智尚未完全清楚的青年的爹親親熱的一叫時,青年剎時間覺得自己的世界在崩裂。

「素阿娘,你終於醒啦?」

只見青年的爹親眨了眨困惑的雙眼,看看他,看看涎著臉希望阿娘疼的素一圓,然後露出異常甜美的笑容。

「孩子乖,我跟你素阿爹有話要談,你先到外面去好嗎?」

看著親愛的爹親露出的甜美笑容,青年再度的體認到,為什麼小孩子會錯認,為什麼爹親老是被調戲,為什麼總有人以色瞇瞇的笑容看著爹親……咳咳……以上這些內容,當他什麼都沒想過。

總之,在小娃兒踏出門口的那一剎那,爹親異常甜美的笑容瞬間變成了詭笑,是的,就是詭笑。

「續緣啊,你什麼時候有孩子的?為什麼身為爹的我完全不知情呢?」

不,爹親,那是我收養的孩子。

「就算是收養的,也應該跟我說才是啊!」爹親嘆了口氣,「原來,我已經當爺爺啦?真是的,我又沒有抱到小孩了。」

事件就在青年親愛的爹親感嘆歲月不饒人,還有思考小孩子需要什麼東西,與小娃兒的種種教育問題之下平安的落幕。被人稱為神人的爹親,一點也不在意小孩叫他為素阿娘的事,也不在意小孩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孫子,在傷勢回復以後,依然時常蹺班帶著禮物來看素一圓。





這樣真的好嗎?

在小孩高興,爹親高興,前輩不反對情況之下,青年提出來的問題遭受了駁回。而小孩,依舊是叫青年為素阿爹,而青年的爹親為素阿娘。

這樣真的好嗎?看著真宛如親子的爹親與素一圓,青年默默的將這個問題吞了下,當作他沒想過這種問題。

只是,

有時候還真感到不是滋味。

明明爹親就一樣的忙碌,現在卻會抽空跑來他這個地方;雖然見到爹親的時間變多了,但是,爹親陪素一圓的時間卻遠比陪他這個做兒子的長。

「欵,別吃醋嘛!爹親最疼你了。」

一夜,在房裡與爹親抱怨這件事之後,爹親親密的摟著他的肩,笑的非常開心。

「沒想到續緣的醋勁這麼大,連個娃兒的醋都吃。」

看著笑的得意的爹親,青年心一橫,將人往床上一壓。

「續緣?」

「不管,我要讓爹親變成真正的素阿娘!」





隔天,

睜著圓碌碌的雙眼,一臉好奇的素一圓這麼向著他素阿娘的好友問著道,

「昨天晚上,我看到素阿爹把素阿娘壓在床上,他們是在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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