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診
「我要施針了,或許有些刺痛,請忍耐一下。來,吸氣。」
爪掐著穴位,白澤神情專注,一手持針,趁著閻王吸吐之時,快速地讓針尖破皮,直達穴位點。
「好,腳動一下,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因應閻魔大王腰痛復發的關係,神獸白澤難得的跨進閻魔殿,為這同樣被鬼燈欺負的可憐人施治。雖然經常跟閻魔大王的輔佐官.鬼燈吵架,但神獸對他的上司倒是有幾分同病相憐的好感。或者該說,他對於鬼燈之外的人,都抱著幾分溫柔。
只有看到他時,會有股氣往腦門衝,讓行事也變得衝動。
更直白的說法是,變得較為幼稚。
不過說到幼稚,或許是那位會特定到別人家門口設陷阱的傢伙更勝一籌。
為了氣惱對方,竟然可以犧牲自己難得的睡眠時間,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折騰誰。
相對於鬼燈時常跑到天國的極樂滿月找神獸的麻煩;神獸倒是很少來到閻魔殿,難得一回,是受到小白的請託前來幫忙,雖然沒有多久,惡鬼便急忙忙地趕了回來,將神獸請離。
說『請』當然是個好聽的說法。
正確的說法是拿著狼牙棒揮舞將大殿上的鬼與亡者都嚇了跳,根據當時目擊證人指出,他還以為閻魔殿將需要三個月的時間來整修才能再度營業。被無辜掃到的亡者很可憐。
大部分的損傷都是惡鬼造成的。
神獸白澤再怎般也是個神,做事有所分寸。好吧,可能是因為長期喝酒與女孩們嬉戲的關係,身骨較沒有惡鬼那般的強悍。畢竟一名專業醫生,比起時常拿著閻魔大王健身的惡鬼,身材是纖細許多。
鬼燈與白澤關係惡劣之事,只要是在地獄間的都明白,兩人鮮少有和平相處的時候,每回見面總有人先挑起架,然後旁人就曉得該趕快離開,免得被捲入暴風。
基於對自家上司的崇拜,這裡的員工大多數認為神獸只是隻好色又懶散的傢伙;而事實上,白澤確實是名愛上花街,會把七成的營業所得拿去做為交際費讓員工默默思考人生的不良僱主。被他人套上各種不良印象,就某程度來說也只是自作自受。
這回不知為何,鬼燈主動將白澤神獸帶到閻魔殿來,讓鬼卒們大感訝異之時,也大開眼界,那般正正經經地為人治療的專業醫生形象,實在是罕見到瞬間衝高了好感度。
「白澤大人……真是出乎意料的帥呢。」
「而且總面帶笑容,很容易親近。」
目睹神獸為閻魔大王施治時的專注與溫柔,幾名女孩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盤算著是否要趁此機會與神獸近個套。雖然當不了結婚對像,但神獸對女孩子們大方也是出了名的,當幾日的女友也沒什麼壞處。
而另一群鬼卒,則是考慮著接受天國的療法。
地獄的醫治方法總是過於粗暴,雖是奉行「待人嚴苛」的鬼,但待自己時總希望能被溫柔以對。
與輔佐官相貌相似,卻有著不同的性格,喜歡熱鬧,愛跳舞,總是笑著,很少生氣,待人寬容,表情多變。拿神獸任何一個特質與輔佐官中和,都會讓閻魔殿喪了秩序。但也因為如此,鬼卒當中,其實也是有白澤派與鬼燈派之爭,只是鬥得相當隱覓,畢竟被輔佐官大人知情,任誰也討不了好果子。
但就算再怎般想要親近,也不能在閻魔殿裡明目張膽。
在一臉溫柔的神獸身後,可是站著名手持狼牙棒的輔佐官,面無表情地散發比平常更森冷的氣息。以大王為中心,方圓十公尺內,若非必要沒有鬼卒敢靠近。
「治療完了就快點回去。」
「鬼燈君,別這麼跟白澤說話,他也是好意才來看診。」
「哼,若不是你這個胖子,我需要容忍他進來嗎?從今日起,我會好好地監督你運動,若再有下次……。」
狼牙棒直指,閻魔大王表情扭曲,額上冷汗滑落幾滴。
「嗚……。」
聽著閻魔殿上司與部屬間的談話,神獸挑挑眉,收拾起治療工具。然後伸了個懶腰。
這隻惡鬼還是跟以往般地不可理喻。
有這樣的屬下,閻魔大王也真心可憐。或許該說,在這種環境底下工作的其它鬼卒們真可憐?
向從遠方眺望的女孩們揮了揮手,滿意地看著她們興奮地泛紅了臉;就算是惡鬼在的地方,女孩們仍是一樣的可愛。
「那我也該離開了,大王請保重,沒事多練點腰力比較不會再發作,另外再開點強筋健骨的藥,稍後會連請款單一起送來。」
「啊,謝謝你,白澤君。下回再來啊。」
「如果有機會的話。」
「……,我送你回去。」
惡鬼的話讓神獸歪了下腦袋,閻魔大王則是將圓潤的眼睜大,單手指著惡鬼,軀體都在抖動。
「你…你生病了嗎?就覺得你竟然會讓白澤來看我很奇怪。鬼燈君是熬夜太過還是怎麼的?我看今天你就早退吧!」
「別用手指人!真是沒禮貌。」
伸手抓住閻魔大王的手指,發出叭嚓聲響,惡鬼面不改色地冷聲說道。
「只是避免這淫獸節外生枝,沒有別的意思。當然若大王能夠在下工前將工作做完,我也不會拒絕您的批假。」
「說什麼節外生枝,明明前來找碴的就是你不是嗎?臭小鬼,我才不需你送。」
撇撇嘴,神獸嘆了口氣,明明自個什麼壞事都沒做,卻總是被這隻惡鬼找麻煩,完全不明白這傢伙到底在想什麼。連眉頭都不動一下,表情硬的如同戴著面具。一點年輕人的活力都沒有,……,打起架來,到是有小孩子的血氣方剛。
惡鬼看了神獸眼,嘴角輕微上揚了三分,看起來有些嚇人。
伸手抓住神獸的臂膀,便往外拖。
「這只是待客之道,請千萬別客氣。」
「哪門的待客之道?你別拖著我走啊!我還想順便到花街晃晃,喂,你加重力道做啥?」
看著兩位離去的方向,閻魔大王捂著被捏得變形的手,略帶不安地喊道。
「鬼燈君,對白澤好一點……,他可是名醫生啊。」
眼見警報解除,從遠處眺望的鬼卒們則又竊竊私語了起來。
「關係真好呢。」
「這叫關係好,你眼睛有問題啊?」
「這要用心眼看,對想上花街的白澤大人生氣的鬼燈大人不是很棒嗎?」
「明明在他說要去花街前就兇了。」
「那是不想讓白澤大人直接在這裡搭訕女孩吧?」
……。
喂喂,你們別在這裡聊這個啊。
默默地看向發話處,閻魔大王抹去額上的汗,心想著,就算白澤君的技術再好,以後還是別請他前來,對心靈與身體會比較好。
至於腰痛……
還是多做點運動吧。
後記:
鬼燈曾說與其讓白澤前來治療閻魔大王,不如他自己來搞砸。
這到底是在欺負閻魔大王呢,還是在欺負閻魔大王呢?
當然也可能只是不讓想白澤到他的地盤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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