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2月5日

《原神同人文》無味之人(海賽)--4

 無味之人



相對於明確知道男女在基因上的差異,一個孩子是否會進到第二次性轉化,會轉換成α或是ω,卻沒始終能在基因學上找到答案。同卵雙生中,亦可觀察到一人分化成α或ω,另一人卻維持原樣。

我們在訪談四百名α與ω自願者與其家屬後,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實。小說戲劇裡常描述的,窮苦貧乏的高風險家庭中養出堅毅不屈的ω,其實並不存在。要進行第二次性轉化需要充足的營養與強大的精神力,在同一家族中,愈優秀愈具有話語權享受物資的孩子愈容易發育出第二性別,其中,被寄以厚望,扛下責任者易發育成α,而被關愛包容的則是易發育成ω。

或者,我們可以假設,所有人都有第二次性轉化的潛質,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必要物質與精神條件。或是完滿這個條件時,肉體的再生與修正能力已經不足以支持這樣的轉化。

---《淺談第二次性轉化的機制與其成因》


看著最新出版的論文,艾爾海森推了推眉間,這實在是推翻了長年以來的認知,但仔細思考確實有幾分道理。

在轉換期間,會出現反覆發燒與嗜睡,部分人會出現精神狀況差,甚至是幻聽幻覺;若沒有足夠的後援,就算身體開始進行轉化,也無法支撐下去。ω的轉化過程比α更複雜,若說α是往外加強一個構造,那ω便是往內部安插一個結構;持續時間比α更久也更激烈,經常伴隨疼痛。

艾爾海森記得,在學期間,就有人在課堂上因為疼痛而昏倒。教室裡面鬧成一團,兵慌馬亂將人送到醫護室,之後輾轉得知那人是轉換期的生長痛。

會記得這事,是因為那是他在那個學年中的最後一堂課,只要做完簡報就可以取得學分;結果,因為此事,硬生生地推延了一週才得以放假。事後對方很客地向每一位被影響的人致歉,並送上禮物,非常有禮貌,但他並不記得那人是誰。

不過,以這種周全的禮數,想來現在也不會混得太差。

這篇論文是以物質與精神支援上來分析轉化傾向,內容與傳統的論點並不相同,減少了早年可以藉由改變飲食、調節環境,來影響發育成α或ω的論述;符合近來倫理委員會的要求。

不可強行逆轉天性。

諸如在《論性別轉化的可能機制》一書中所提到的,如同自然界中其它能夠轉化性別的物種,人類在分化α或ω時,也會受到旁人的影響。一名正處於轉化期的人,在轉化初期時,若身旁的α多,那他轉化成ω的機率就會增加;反之,則轉化成α機率提升。

《轉化期孩童照顧手冊》第十二版到第十五版提及的,處於轉換期的孩子,若接觸大量特定的信息素,如α信息素,那他轉化成ω的機率便會大幅增加。』

這些內容均被刪除。

在最新的照顧手冊中,只留下,成熟個體的信息素,能夠安撫處於轉換期的孩子們,讓他們生命體徵更加平穩;但不建議長時間接觸,以免孩子方成熟,還沒有反抗能力就被標記。父母應留意孩子是否與其它非家族內成員的成年α或ω過從甚密。』這類的提醒說明。

艾爾海森可以理解這樣的轉換,雖然不符合科學精神,但能減少轉換期孩童與其親族的焦慮。畢竟世上總有些人對轉化性別之事想不開,瘋狂執著地想成為ω或α。


「喔,你是說那一篇啊。我只能說,學長為了符合審核,花了不少心血。」

在酒館裡,提納里攪著解酒藥,漫不禁心的說道。這藥主要是給卡維準備的,這傢伙為了慶祝一期工程完成,特地約他們到酒館小聚,表面上是這麼說,實際上大夥都知道,是因為壓力大,想喝點酒放鬆一下。

只是,卡維的自制力向來不太好,一不小心就會喝多。一喝多,就什麼奇怪的事都做得出來,有回拉著陌生人唱歌,唱到一半就直接倒地。氣氛是很活躍,但也讓來接他的人很無語。

「你是說刪了不少內容?」

「是修改了不少措辭。」

糾正了艾爾海森的說法,提納里頓了一下,將解酒藥往卡維面前一推。卡維皺了下眉,但還是乖乖地將藥汁喝光。見狀,提納里才滿意地繼續說道。

「那時學長滿教令院徵求自願者,報酬還不錯,你們都沒有參與嗎?」

「咦?有這回事,我怎麼沒看到?」

「嗯……,你那時候應該在忙沙漠工程。」

提納里思考了會兒,回答卡維的問題。然後將目光投向艾爾海森,後者聳聳肩,回道。

「我對被人訪問沒興趣。」

「也是。」絲毫不意外是這樣的答案,提納里看向門口,又看看時間,「賽諾呢?怎麼還沒來?」

「臨時被抓去接待外賓,應該是來不及過來。」

「不是,接待外賓不該是文官的事嗎?怎麼你還在這裡?」

卡維不滿地挑挑眉,睨了艾爾海森一眼。

這個全教令院最被小草神重視的文官,現在有閒有空地在這裡跟他們喝酒聊天,再怎麼說也說不過去。

「會客人選是小吉祥草王指定的,要不,你可以跟小吉祥草王抗議?」

「你!」

「食物都要涼了,快吃吧。」提納里直接拎顆綠汁脆球塞到卡維嘴裡,阻止一段無意義的爭吵,「對了,你那個研究進行的怎樣了?快到段落了嗎?」

不管是就醫生還是朋友的角度,提納里並不讚同艾爾海森的研究。雖然賽諾因為自身沒有什麼體味的關係,經常處理α發情期間的暴走問題,但這不代表沒有危險。α們會因為暫時感受不到威脅而愣神片刻,可緩過神來,還是會對賽諾發動攻擊。

大風紀官之所以安然地能處理那麼多人次,純屬他戰力高,鮮少有人能夠正面跟他對戰。

而艾爾海森的研究計劃,則是要與賽諾長時間的相處。就算他天生攻擊欲弱,自制力強,也不代表沒有威脅性。

更何況,目前並沒有任何研究能證明,長期處在信息素下,是否會對β產生影響。

若不是賽諾在這段時日,確實是被艾爾海森照顧得挺好的,連髮色都光澤了不少;提納里早就喊停了這個對賽諾有不明風險的研究。

「依觀察,我體內的α確實對賽諾沒有攻擊性,只要待在他身邊就會很安靜,但並不是休眠的狀態。我目前有些猜測,但還需要再驗證。」

「說說看。」

艾爾海森挑著話講,他知道提納里對賽諾的影響力。若是提納里強烈反對,那賽諾自然是不可能繼續與他進行研究。

跟面對卡維不同,提納里在賽諾的事情上,更為強勢,常做出保護姿態。在兩人關係中,確實更像兄長的角色。當然,主要也是因為賽諾對自己的事情並不在乎,鮮少考慮自身安全與利益。

在經過近一小時的盤問,才讓提納里滿意。

準確說法是挑不出錯誤與可疑點,可提納里看艾爾海森的表情仍稱不上好,他雙手環胸,手指答答地敲在手臂上,思考了半會兒,才開口問道。

「艾爾海森,你對賽諾是什麼想法?」

「配合度良好的合作夥伴。」

艾爾海森說得毫不遲疑

「只是如此嗎?」

「不然還有別的嗎?」

聽見如此直白的反問,提納里深吸了口氣,平穩情緒。

「那麼,出於對合作對像的尊重,你最好保持好距離,別讓人產生誤會。」

人與人接觸時,總難免會沾染到對方的氣息;但這味道停留時間短暫,味道也相當稀薄。可是,自從賽諾答應與艾爾海森進行那莫名其妙的研究後,他身上總是纏著艾爾海森的氣息。

隱隱的,還可以感受到信息素的警告。

那通常是α在向其它人宣告主權的方式。

但艾爾海森有什麼理由對僅是合作對像的賽諾做出如此行徑?

「你應該清楚,你的行為已經超過正常合理的社交行為。」



「別傷害他,艾爾海森。」


提納里用這句話做為這場聚會的結語,裡頭的警告意味濃厚,讓艾爾海森感到不悅。他承認在行為上確實是超過了社交界線,但他從來沒做出傷害賽諾的事情。

為什麼身旁的這些人總會擔心賽諾在這關係中受傷?其實,不僅是卡維、提納里,還有好些風紀官;近來風紀官們看他的眼神都充滿著警戒。

若不是確信自己行事天衣無縫,都在想著是不是有什麼犯罪的事實被風紀官查到,隨時要將他抓去審問。判個三年五載,不得再靠近賽諾一步。

艾爾海森認真地回憶自己的言行舉止,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確定自己確實沒有做出會危害賽諾的事情。

倒不如說,從外人的角度,他們更像是對交往中的戀人。共同欣賞戲劇,享用美食,必要時他會給賽諾帶些餐點,賽諾在休假時也會給他送午餐;他們相處的很好,所以那些人有什麼理由懷疑他?

邊走邊想,不知不覺中走到教令院附近。

即便臨近晚上十點,教令院仍是燈火通明,在外頭便能感受到裡面的熱鬧,看來賽諾的工作還需要持續段時間。

沒進到裡頭,艾爾海森找個燈光充足的地方坐下,拿出剛買的書,開始閱讀。

艾德拉看著眼前的朋友之子,亞里曼,內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惆悵,空落落的,像是自此失去了獨一無二的寶物。

曾經,那是最黏著他的孩子,只要見著他。不管原本多麼活蹦亂跳喧鬧,亞里曼都會安靜下來,靜靜地靠在他身旁,不管是坐著看書,還是靠在他身上假寐,乖巧的像是只對自己親近的小貓。

他那潔白的長髮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猶如上等的皮毛,柔順地散落;綠色的眼眸,猶如上等的綠祖母,在黑暗中也閃耀著光芒。

這一切,本該是屬於他的。

他在那時候就該曉得,他內心的α之所以對人如此寬容,便是知道,他的本能已經察覺到了,雖然那時還是尚未綻放的花朵,但未來那必定是朵最鮮豔最美麗的朵。而花也明白,他一定會是最能欣賞他美好的賞花人,所以才在他面前表現地如此乖順。

艾德拉還記得,那猶如絲綢般的肌膚,那纖細不足一握的腰肢,那只對自己展開的笑顏。但此時,亞里曼低垂的眼眸,像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憂愁,他美麗的長髮被頭紗遮掩,身上裝飾著各種寶石珠串。

亞里曼要結婚了。

對像是鄰近大國的王,亞里曼做為最王國裡頭最美麗的ω,被國王毫不遲疑的獻出,做為忠誠的象徵。只有這樣,那大國的王才願意友善坐下來談判,而不是大軍過境。

只要犧牲一人,國家就安全了。

所有人都這麼說道。

亞里曼也這麼深信,他看著艾德拉,露出既蒼白又虛弱,像是哭泣一般的微笑。

讀到這裡,艾爾海森眉頭一皺,快速地翻閱瀏覽之後的內容,然後將書用力闔上。開始懊悔當初一時信了書店老闆的推薦,說什麼這是每位α都該閱讀的絕世好書;只要看過它,就知道ω在想什麼,再也不會惹對方生氣。

這本書叫《開在心口上的花》,講述著ω亞里曼與深愛他的三個男人(初戀、丈夫與情人)的故事,扣除掉一些αβω的生理特殊性,本質上與一般男女向的故事沒有太大的差別。

在前幾頁確實有些趣味,但後頭的內容……,或許卡維會喜歡這樣的故事。



近來艾爾海森將資料搜尋的重心,從氣味,轉移到αβω上。在經過這段時間與賽諾的相處,在確定他心中的α對他與他人的態度,他內心有個大膽的猜測。

這猜測,他沒告訴其它人。

因為只要時間一到,所有人都會知道,過早說出只是打草驚蛇,徒增干擾。

書讀到一半,便聽到教令院門口傳來一陣喧鬧,看眼望去,看到小草神正在與外賓談話,進行最後的送客。祂的身後,站著是充當護衛的賽諾,因為是正式迎賓,賽諾並沒有穿平日的衣物,而是一般的風紀官打扮,白髮梳得整齊,耳上掛著鑲著紅寶石的金色耳環,臉上掛著抹淺笑,看起來非常得體。

真漂亮。

衷心地感嘆了句,但隨即,艾爾海森發現不太對勁。

雖然賽諾身姿依舊挺拔,但腳步卻有些虛浮,反應比平時慢了半拍,似乎正在強撐著什麼。驀地,賽諾轉過頭看向他,僅是對視了兩秒,艾爾海森便確定賽諾的身體狀況確實出了問題。

收起書本,正想往前查探狀況,小草神也轉頭身,帶著賽諾往他這裡走來。

「晚上好,艾爾海森書記官,很高興在這裡看到你。」

「我也很高興能見到祢,草神大人。」

雖是與小草神說話,但艾爾海森的目光並沒有從賽諾身上移開,從他這段時間對賽諾的瞭解,他很確定,賽諾又開始發燒,而且狀況很嚴重,現在完全是靠意志強撐。

「請問,我能帶大風紀官大人離開了嗎?」

「當然,這便是我過來的目的。」小草神微微一笑,衪綠色的眼眸閃過一道光芒,「另外,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我沒注意到大風紀官的身體狀況,讓他與多名α相處過久。」

「我才感到抱歉,小吉祥草王大人,明明保護祢是我的職責。」賽諾低下身,向小草神致意,身形有些不穩。

「然而,照顧臣民也是我的責任。」摸摸賽諾的白髮,小草神掌間散出綠色的光芒,充滿生命的氣息讓賽諾的氣色好上幾分。確認賽諾的狀態已經平穩,小草神再度看向艾爾海森,「猶如毛蟲要化為蝴蝶需要經過無數苦難,然而,在羽化之時卻是最為脆弱,若有枝葉為其遮蔽風雨,才能讓人安心。艾爾海森書記官,我能將這事交給你嗎?」

「我會照顧好他的。」

聽到艾爾海森的答覆,小草神的眸光再度閃動,笑得燦爛,「我允以兩位假期,祝你們有美好的夜晚。」

艾爾海森是牽著賽諾的手離開的,賽諾的手很熱,吐息很重,腳步也有些搖晃,燒得比先前每一次都厲害。但或許是小草神的治療,他的意識還很清楚。

「艾爾海森。」

走了一小段路,賽諾突然停下腳步。艾爾海森轉向他,俯下身子,看著賽諾低垂的紅眸,眼睛濕漉漉的,像是融化的寶石。

「怎麼了?」

沉默了片會兒,賽諾才開口,聲音悶悶的,「嫌麻煩的話,送我回宿舍就好。」

「別想那麼多,你現在需要的是足夠的清潔與睡眠。」

賽諾的情緒很低落,他身上黏附了數種讓人不甚愉快的陌生氣味與α信息素。這是不該有的行為,粗魯、無禮、挑,不管是對一國的高級官員,還是一名未結契的ω,特別是將熟未熟的ω。

是的,正在發育成ω,這就是他體內的α對賽諾特殊的原因。

一個放在十來歲孩子身上,能被快速診斷出來的狀況;在賽諾,卻因為年齡限制的迷失,而逃出了眾人的理解與想像。沒人為此提供應有的協助,看了數回醫生,做過檢查都僅得到要多休息的結論。

當然,賽諾身上稀薄的氣味也是誤診的主要原因。性別轉化期時,味道會開始轉變,也變得更加濃郁。大部分的人下意識地依靠氣味來判斷狀況,而忽略了更客觀的事實。

反覆性的低燒、嗜睡、食慾增加,喜好窩在一名熟識的α身旁。

而現在,隨著熟成,賽諾開始散發少量的ω信息素,這勾引著那些無禮狂徒向他投來α信息素的騷擾。若不是小草神帶著賽諾行動,若不是他來接賽諾,艾爾海森敢肯定一定有些狂徒想要趁賽諾落單時對他動手。

雖然不知道賽諾真實的感受,但小說裡頭是這麼說道,『那些黏附在亞里曼身上的α信息素,就像是無數條的小舌,舔舐他的身體,挑逗他的神經。但一切都在信息素層面,而非實質上的傷害與攻擊。初次經歷此事的亞里曼,既不曉得該如何應對,也不知曉如何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站在那裡,承受那些初次見面的男人對他的羞辱而無法做出反擊。』

僅僅是這些描述,就讓艾爾海森怒火中燒,憤恨自己為什麼要嫌麻煩而拒絕同事的邀約。不過,他不能展現這股怒氣,他深吸了口氣,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撫賽諾的心情。

他將賽諾攬進懷裡,用自己的信息素驅散其它氣息。

「照顧你,我不覺得麻煩。」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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