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
我們，都失去了太多
那天，你笑的對我說，聲音有些輕淡，笑容有幾分苦澀；但，你笑著，笑是你的保護色，能隱住你的情緒。或許，真到了那一天，你才能真正的不笑，才能真正的笑吧?
我曾經想要去清算你失去了什麼，為什麼你的笑容中，總是帶著幾分虧欠，為什麼你狀似慎密的行動，總帶著些自殘行為。但是，這個問題，我永遠得不到答案。
一個又一個的人名，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物質上的，心裡上的，身體上的。
然而，失去的，永遠比算得出來的還多。或許，還算得出來的東西，還稱不上是真正的失去。
你失去了什麼?
曾經，我這麼問你。你只是笑著，搖了搖頭，說你未曾失去，因為你未曾擁有。
那些親情、愛情、友情，本來就不該是你擁有的東西，所以，你未曾失去，因為，你不配擁有。
看著你的笑，笑容有些苦澀，但真正苦澀的或許是旁人的心。
多麼痴傻的人?
傻子。我這麼說，你則這麼回答，你失去的，又何只一件?
走在這江湖，走的愈久，失去的東西也就愈多。江湖人在追求的東西，到頭來也只是一場空，但失去的東西，卻是永遠失去了。
這道理，任誰都懂，但任誰也不懂。
或許，你懂的。所以，你的笑容才會如此的虛渺，你的眼神，才會像似看透一切事物一般，澄澈。
我們都失去了太多，但是，我們又曾擁有過什麼?
那日，我邀你去喝酒，酒不是頂好，但能令人醉暈了眼。起初你搖了搖頭，後也喝了起來。
酒是忘憂湯，也是醒世水，愈喝愈醉，愈喝愈清醒。你抱著酒罈，扒在上頭，抽搐了幾下，狀似哭泣的幾聲嗚咽，我看不到你的表情，只覺得入喉的酒愈發的灼人，五臟六腑像是被灼燒一般的灼熱。
別喝了。
不知道是誰提了這句話，但我們都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
明知不可為，偏為之。
這就是江湖，這就是人生。
我失去了什麼?
你睜了醉眼，趁著酒意這般問著。一時間，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這問題太大太難了。
其實啊!我們未曾失去過，因為……。
我們不曾擁有。我接續你的答案，這般答的。
你笑了，不見醉意。
其實，說你三杯醉是騙人的吧?
真正醉人的不是酒，而是醉意。你笑了，捉起一旁的酒罐，狠狠地喝了幾口。
我們都醉了，在這天地之間。
但，又有誰看得出來，我們已經醉了?
醉的痴狂，不顧一切。
這世間本是場混沌，
我們站在中間，一無所有
未曾得到，所以，未曾失去
但世間，終究是失去了你。
那日的很多年以後，我舉杯對著明月，想著你的苦澀與豁達，還有自我安慰的說法。
但我想，你會這麼說吧!人們未曾失去你，因為，你未曾被人們擁有。
未曾嗎?
是啊，我們本來就未曾擁有什麼，所以，我未曾擁有你，你未曾擁有我，我們未曾失去。自然，也不用為了失去而感到悲傷。
但人們還是會悲傷的，那震天的哭聲穿越了天際也穿破了地府，哭鬧不休。
所以，你還是回去吧。我這麼說道，這地方你隨時都可以來，但那個地方，卻無法永遠擁有你。
你笑了笑，笑容裡是你一貫的苦澀。是嗎?你淡淡的說道。
然後轉身而去。
看著你的背影，我想起了你的問題。
我們失去了什麼?
或許，我們真正失去的東西，叫做自由。
決定自己該生該死，還有該怎麼做的，任性的自由。
但我想，你會這麼說，自由這種東西，我們本來就未曾擁有。
未曾擁有，所以，我們未曾失去什麼。
我舉杯望著你，
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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