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9月17日

【布袋戲文學】前緣

前緣




若是,在今生尋找不到答案……,那或許可以在前生尋求……。
但是,若不管怎麼回溯都找不到呢?那麼,或許是在靈魂誕生之初,就已經種下了因緣。







有時,人總有些過於的執著,這或許是對人,也或許是對物;同樣的,那高高在上的神,理論上來說,也會有著這些屬於人的情緒,情感。

是人造神還是神造人?這個問題,始終是不可考。既然人可以成為神,那麼,神應該也可以成為人;所以,人多少有著神性,而神也同樣的擁有人性。

好吧,以上,都是理論上來說。





雖然不知道這一切是否如同測想,但是,這一尊神很執著。

不……,祂現在已不被視為是尊神,而是魔神,祂創造了一個強大,以毀滅人世為目的的魔界,移動於各域的異度魔界,並製造了屬於純魔的聖魔元胎。

創造聖魔元胎的目的,是為了讓祂方便降臨人世並毀滅人世嗎?也許,有人會這麼的執疑,但是……,有時候卻也令人覺得疑問。要想毀去這個世界,祂犯不著等上這麼多個日子,只要動動手指,一眨眼,所有的東西也就跟著毀滅。

那麼,祂是在等什麼呢?

等什麼呢?這個問題,或許連祂自己都無法回答。






這神的名諱是,棄天帝。






或許,可以這麼想,因為在那日之前,在祂開始想要干預這個人世之前,這裡還存在著祂所想要守護的事物。





想守護什麼呢?那不可一世的狂傲之神笑了笑,看著開在祂的故居、神殿外頭的那池白蓮。搖了搖頭,笑了笑,然後靜靜的站在那裡。




白色,

祂記得那是祂最討厭的顏色,一如祂那可厭的半身,純然的令人感到刺目。

但是,白蓮,卻是祂唯一所眷戀的花,優雅、清香,只要看著,心頭的浮燥感便會逐漸的平復。這聽起來很矛盾是不?但是,對於祂這名不居小節的神來說,其實這也不算什麼。

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祂還未離開神界,還未背離之前,祂曾經認識名如蓮般的仙人。那仙人,但現今,祂仍不清楚祂的名,只知道那仙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朵蓮花。

溫柔,清雅,散發著若有似無的香氣。

待在那裡,嗅著香味便會覺得安心舒適,在那相識的數百個年頭裡,祂常常離開自己的宮殿,去守著那仙人的身邊。這樣就夠了,神,並不是個貪欲的存在,所以,這樣對祂而言,也就足夠了。

但是,

這種祥合並沒有維持多久。仙人,離開了仙界,到祂未曾踏足之地,人間。






「別等了,蓮是不會回來了。」

「為何?難道是眾仙眾神們對祂不好?」

「非也,這是蓮的意,神啊仙吶,都是為人所存在的;所以,祂下了凡塵。」

「人間有何好?既骯髒又混亂,為何無人阻止?」

「呵,阻止得了嗎?那蓮吶,性子可比任何都還執著。」

「執著什麼?」

「天下太平。」





人間,是怎樣的地方?

雖然祂是高高在上的神,但卻從未仔細地去俯看過,只曉得,那裡是個常常亂烘烘的地方,三不五時就傳來震天的悲嗚。祂不想管人間,壓根的,打從心底的這麼想。

自從仙人離去之後,祂才開始對這個地方產生了一點興趣。究竟是怎麼地方,能夠吸引仙人的目光,讓祂即便是放棄了神格也要下去?

然後,祂看見了。

那朵潔白無瑕的蓮花,出淤泥而不染的仙人,在那五濁惡世裡,不斷的想要幫助別人,不斷的犧牲自己,也不斷的受別人背叛。

怒不可抑,那素來被人疼在心底的仙,何時受到這種待遇過?區區渺小的人類,怎可這般的待祂?






於是,

祂私闖入人界,對那已失了記憶的仙人說道,「放棄吧,這裡不適合,這事,也不是你一人就足以完成。」

仙人笑了笑,如同祂記憶裡的雲淡風輕,「就算力量再怎麼小,我也不會放棄的。」

「為何?」祂問道,「人類既自私又貪婪,恩將仇報,不知感恩,你這麼做有什麼意議嗎?」

「是的,人類是有許多的缺點,但是……,他們也有可愛之處。為了那些可愛的事物,不管如何,我都會堅持下去。」

「即便粉身碎骨?」

「即便如此。」

看著那淡然的笑容,祂眉頭一凝,一股念頭在心中逐漸蘊成。






是什麼事呢?

曾經有其它的神明這麼問祂,但祂並沒有回答。

只知道,不久之後,祂便離開了,背離了,祂們最頂頭的上司,天帝。






「既然你離開這裡的理由是人類,那麼,我就殺盡天下所有人,讓你不得不歸來。」






這是個最直接單純的想法,其實,神也是相當單純的,不是嗎?所以,祂也真的這麼行動了。

但是,這麼做並不能挽回什麼的。只能換得別人的悲傷。

仙人哭了,默默的,靜靜的,淚水像蓮瓣上的露水,凝在那,偶爾滑落幾滴。「為什麼?為什麼?」祂聽到仙人這麼問著,「就只差一點了呀……。」

仙人的淚,澆熄祂滿腔的怒火,心中泛起了點,以往從未擁有的愧疚。

「對不起,不會再這麼做的,但……,我也不會放棄帶你歸來。」






所以,祂是在等什麼呢?

或許是那朵堅忍的白蓮自動棄守的那一天,或許是那朵執著的白蓮改變心意的那天,或許是那朵盛開的白蓮凋零的那一天。

不管如何,祂等著。






既然毀去白蓮所護的人界他會難過,那麼,等到他不在的時候毀,應該就可以了吧?






「你終究是屬於我的,白蓮。」看著白蓮,祂輕輕的笑了笑,淡淡的說,「雖然,這次失敗了,但終有下一次,我們有很多的時間可以消磨的。」






就說了,神是種……既單純又執著的生物。

所以,要是被祂們纏上,即便是走到魂飛魄散那日,祂們也不會輕易放手。







後記:
本人堅持,這篇叫棄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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