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9月26日

《原神同人文》未期之花(海賽)-番外


《原神同人文》未期之花(海賽)-番外


*其實是內容的補充

*終於在須彌混池抽到賽諾了!

*麗莎學姐無敵!


在等待賽諾的三天之中,艾爾海森將這件事裡裡外外整理了幾輪,少了奇妙力量的干擾與旁人的喋喋不休,他清楚地認識到事情的發展走向與他在裡頭扮演的角色。

賽諾的狀況相當棘手,他或許是最優解,但並非唯一解;因此消息一旦流出,想必會遭到各方反對,特別是賽諾的養父.居勒什;但這群人並不會逼著賽諾去找對像,而是會想方設法去隔絕那股力量對外人造成的影響,以藥物來抑制對賽諾生理上造成的影響,或是以奇特的法陣,一點點地逼出那股力量。

而賽諾最親近的朋友,提納里,顯然會支持這樣的作法。

提納里之所以反對此事,與其說是不滿他艾爾海森這個人,不如說是困於過去的負面經驗。在這參與過重大案件的人中是常見的狀況,為了避免內心的恐懼再被挑起,而對一個安全無害的提議過度排斥;若是當時是由提納里照顧賽諾,排除掉被賽諾忽悠過去的狀況,那提納里陷入的焦慮,恐怕會比現在還嚴重。

這對於一名,需要隨時保持冷靜的醫生來說,並不是件好事。

在這些人努力下,或許真能研究出連神明都想像不到的方法;但曠日費時,賽諾不見得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浪費,況且,人多嘴雜也會給這位豎敵眾多的大風紀官帶來更多的風險。

因此賽諾才沒有在第一時間便跟他們商量此事,而是自己找方法。

就算當時他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大風紀官仍選擇適當地隱藏消息,讓事態不會擴大。

這些是他想要與賽諾維持段良好關係的外患,而內憂則出於賽諾本身。

他們兩人之所以會建立新的關係,主要是他本人平日素行良好,讓賽諾留下好印象,認為他是名值得長期互利互惠的合作夥伴。但作為要長長久久相依的夥伴,僅靠利益便想愉快地維持下去,本質上是困難的。特別是注重原則與道德的人。

但愛情虛無漂渺,情感無法量化,要如何與賽諾建立適當的情感聯結,是個需要深思的問題。


基於這個理由,當賽諾終於調整好狀況,與兩人會合時,艾爾海森一句,「基於長期合作的需求,我建議共同完成些活動,以培養默契與情感,對此,你有什麼想法?」差點讓卡維被口水嗆死。

賽諾則是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回道,「風紀官的工作,外人不適合參與,但當情報提供者倒是沒問題。」

不是,這兩傢伙到底是啥腦迴路。

頭疼地捂著腦袋,卡維深深覺得沒有提納里在中間,他似乎沒辦法跟這兩人平靜地待在同個空間裡頭。

「我說,你們不是該從瞭解對方大小事開始嗎?例如說,對方喜歡吃什麼食物。」

「賽諾基本不挑,但更喜歡量大管飽的米飯類,像是米圓塔。」

「艾爾海森因為讀書的需求,不喜歡湯湯水水的食物,最好能拿著吃。」

見到兩人秒答,卡維皺了皺眉,不太理解現在的狀況,在他印象中,兩人的往來並不多。

「我們聚餐也不是一兩次了,飲食喜好很好觀察,難道你不知道嗎?」

艾爾海森理所當然的解釋,讓卡維的眉頭更是能夾死蚊蟲無數。

「我才不信,你們倒是說說我喜歡吃什麼?」

兩人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酒。」

「我確實是挺喜歡酒的,不是,你們好歹說些正式的料理啊!」卡維哇啦哇啦地抱怨了一串之後,輕咳了聲,將話題再次聚焦。「飲食喜好也就算了,那至少其它方面也可以瞭解一下的嘛,像是第一篇論文,最近的研究,敬佩的學者或是尊敬的偶像什麼的……。」

卡維愈講愈沒底氣,一方面是兩人的面無表情,另一方面是他想到這兩人的特色是什麼。賽諾曾經懷疑過艾爾海森,依他的個性估計是把這個人裡裡外外地都調查過一遍;艾爾海森就更不用說了,說不定都寫了本無法發表的大風紀官賽諾研究手冊。

「算了,我想這些對你們都沒用,那一同出遊什麼的呢?我聽說要看清另一個人,一同出遊最合適了。」

「旅遊嗎?」賽諾思考了會兒,堅定的搖搖頭,「但是艾爾海森不喜歡出遠門。」

聽得卡維皺著眉,帶著幾分鄙夷的目光轉向艾爾海森。

艾爾海森倒是揚起了笑容,一臉誠懇地說道,「我是不喜歡無意義的行動,但跟你一同出門,意義非凡。」將卡維噁心地起了身雞皮疙瘩,但他繼續說道,「我記得你先前在看納塔那裡的資料,是想要實地考察吧?教令院目前只能透過冒險者公會跟對方聯繫,但若出了什麼事,還是需要正式的官方交流。」

「這確實是在策劃的事情,還在考慮要請哪位文官做為代表一同前往,目前邀約的幾位都嫌那裡路途遙遠。」

「讓我去如何?」

看到兩人開始談論公務的模樣,卡維不禁捂額。不是,讓你們約會,不是讓你們出公差,再說,聽到納塔!不該是美酒、溫泉與煙花晚會這些浪漫的事情嗎?

又聽了兩人談論政務一段時間,卡維誠心地覺得這兩傢伙沒救了。賽諾不懂浪漫也就算了,艾爾海森,一個文字學者,到底為什麼也不曉得?算了,他從來沒有弄清楚艾爾海森的腦迴路。

「那我們回去就討論下細節吧?要擬定公文,開會,獲得批允到執行都需要時間。」

「好,我先將資料準備好。」

除了無言,卡維已經找不到任何話來形容自己的感受。


卡維覺得頭疼。

他跟提納里打包票,他一定會好好地阻礙艾爾海森做出些出格的事。但他完全無法將這兩人,跟剛踏入一段新關係的愛侶,至少是伴侶聯想在一起。

在想像中,應該會有一些甜蜜的粉紅泡沫(雖然他無法想像這兩人配上愚蠢的表情),應該會有些害羞或是眼神閃躲的表現(雖然他無法想像這兩人害羞),應該會有些私下的小動作(雖然他無法想像賽諾做這種事)。

總而言之,這兩人的行動之坦蕩,談論內容之正式,看起來就是就事論事的公務員。

原本他還想趁機寫個小本本,日後好笑話艾爾海森的。現在看起來是完全沒戲唱。

從神殿往喀萬驛的路上,這兩傢伙不是在談論教令院對沙漠的促進計劃,便是在談納塔的事情,聽得他是一個頭兩個大;於是當兩人又說想要順道去阿如村看塞塔蕾女士還需要什麼資源時,他立刻舉手表示,他先帶行李去喀萬驛安置。真希望這兩人能夠考量到,他們帶的東西還不少的這件事,實際上不適合在外頭待太久。

目送卡維離開後,賽諾睨了艾爾海森一眼。

「你故意的?」

「當然,兩人之間並不需要好奇的小報記者,特別是管不住嘴的傢伙。」

直直地盯著艾爾海森的臉三秒鐘,賽諾搖搖頭嘆了口氣。

「我同意這個說法,但艾爾海森,我得提醒你,這裡是戶外。」

對這份提醒,艾爾海森楞了半秒,立即反應過來,沒什麼誠意地開口回道。「抱歉,一時控制不住。」

只是一時嗎?小聲地嘀咕了句,賽諾突然伸手撫上艾爾海森的臉頰,快速地在頰邊落下一吻,跳了開來。捂著嘴,臉上帶著幾分紅蘊。

「這樣可以了吧?」

不知道是因為兩人之間已經建立道聯結的關係,還是有什麼其它因素。本該在取回力量之後,他便不會再受他人臆想的干擾,但顯然事情並未如他所想,反而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艾爾海森腦中的妄想。

若是會表現在身體上,他現在早就站不直身子。

到底這傢伙是怎麼做到一邊跟他聊正事,一邊在腦中構築各種兒少不宜的畫面的?

此時這可惡的傢伙,正因為看穿他的窘迫而露出可惡的笑容,一板正經地說道,「雖然實際行動能減少妄念,但動作不到位,效果是會減半的。」

「你知道我的底線,艾爾海森。」

「別擔心,在人前我會收歛的。」 

看著賽諾羞到泛紅的耳朵,艾爾海森不禁笑咧了嘴。在經過三天的深入思考與跟神靈大人的交流之中,他已經瞭解了生育之神的力量運作。就像是丟球遊戲,一人丟一人接,接到球的人可以決定要不要將球拋回去,神力逼迫人們去擇偶,卻也留有相當地選擇權。

但當虛弱時,這股力量為了保護宿主而變得更加強制與魅惑性,讓那時的少年們遇上的客人都非常憐惜甚至產生戀愛感;而少年們則對那些接觸感到安心與幸福,而一次次地丟失理智,交出自我。於是,當少年被救出來後,陷入了愧疚、自責、恐懼的漩渦中而無可自拔。

可賽諾與他的狀況並不相同。

神靈的條件只是放大了賽諾對那股力量的感受,與旁人心中的慾望,並沒有達到強制性的條件。而賽諾真正的危機來自於自身,強大的自制力會讓他不斷地壓抑內在的衝動,而在壓抑的同時,也會削弱自身的力量;這對經常面對危險與強敵的大風紀官是個足以產生生命隱憂的麻煩。所以神靈才會做下這個局。

之所以那晚,他會對賽諾起反應,賽諾對他的慾念反應特別強,皆是因為雙方本就對彼此有所好感。甚至可以說,賽諾打從心裡,並不排斥與他發生關係。

確定賽諾喜歡他是件令人愉快的事,而最直接的證明便是,這位下手從不留情面的大風紀官,在面對他的調戲只是紅著臉近似撒嬌的警告,而不是一槍捅向他。

「你!」

賽諾死死盯著仿若初嘗禁果而性致盎然的少年般的艾爾海森,腦中閃過各式各樣罵人的話語,卻又說不出口。雖然已經修整了三天,也是出於自我意識答應與艾爾海森共結聯理,更是在邀請之前便想過有那麼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會發生這種事情。

但是。

想到這事已成為事實(即便沒有行政登記與公告事實,但向神靈宣誓的效力更強),內心就難以平靜,卡維在場時還勉強可以保持鎮定,但現在……,諸神在上,到底該怎麼面對自己伴侶的求愛行為?

思索再三,仍想不出答案,最後只能哼了一聲,憤憤地吐了句。

「注意場合!」

然後頭也不回地快速,往阿如村的方向走去,不理身後艾爾海森低低笑聲。

阿如村是前往沙漠旅行的最後補給站,也是教令院政令的重點推廣據點,往常這裡總是充斥著南來北往的商人,路上也總有歡樂的孩子們在奔跑嬉戲。但這日的氣氛完全不同,異常地安靜,村裡多了許多鍍金旅團成員,他們或站或蹲,都對兩人投來警戒的目光。

特別是看到跟著賽諾走進阿如村中的艾爾海森時,站在最前方的人,手都已經按在刀柄上;雖然臉上還掛著笑,但目光銳利地像是随時要砍人。

狀況不對。

兩人對視了眼,放慢了動作,避免刺激到對方。因為商旅的關係,阿如村也不乏擔任保鏢的鍍金旅團,但在坎蒂絲的地盤上,這些在刀尖上討生活的人,不敢如此明目張膽;除非,這有得到她的授意。

而眼前這些人相當陌生,既不是長期駐守在阿如村的拉赫曼的部下,也不是在須彌城接任務的常見面孔,對艾爾海森還有超過尋常的敵意,完全無法理解是怎麼回事。但在對方沒有進一步行為之前,他們也不好動手。

阿如村守村人坎蒂絲唯一的規矩是,不能在阿如村鬧事。若犯事,就算是教令院的高官,她也照打不誤。

當為首的男人按著刀往前一步時,熟悉的女聲制止了他的動作,「那是我的客人,不用擔心,我們保證他們沒有任何的威脅性。」

男人點點頭,退回到原本的位置,但目光仍舊灼灼。

「抱歉,兩位。」坎蒂絲對兩人微微一笑,開口解釋,「他們只是過於緊張,並沒有惡意。」

「我相信。」

「感謝你們的理解,請跟我來吧,有事情想跟你們商量。」

跟著坎蒂絲來到村長家,發現裡頭尚有塞塔蕾與迪希雅。

「哎唷,這不是我們的書記官大人嗎?好久不見,今天怎麼帶了位……?」

看到兩人,迪希雅率先站起身,走到兩人面前,好奇的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賽諾臉上;愈看,心頭愈慌,原本只是好奇那位冷漠無情的書記官竟然會帶著名陌生的漂亮男孩,但細看,這個眉眼實在是過於地熟悉,特別是那銳利的眼神。

「那個……,賽諾?」

「是我。」

 「抱歉,一時沒認出來。」抓抓頭,迪希雅尷尬地笑了幾聲,瞪了在旁掩嘴偷笑的坎蒂絲一眼,「請您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見怪。」

「沒關係,常有的事。」賽諾不以為意的聳聳肩,坦白說,在脫去標誌性衣物後,還能像艾爾海森那種一眼認出他來的才是奇怪,「先說正事吧,你們似乎遇上了些麻煩。跟我先前送來的男人有關?」

「是的,賽諾大人,我們依照那人提供的情報,發現了一場針對沙漠少年的誘捕行動。」塞塔蕾表情相當嚴肅,眼底下的烏青比她還在教令院時還要嚴重,但仍是克守本份地遞出份文件,「這是我們目前搜集的所有資料,請兩位過目。」

資料包括由各部族傳來的失聯名單,以及沙漠教育推廣單位所記載的有意前往須彌城的名單,還有幾張密碼訊息。

「這幾筆資料,跟我收到的報告並不一樣。」翻閱文件,艾爾海森皺了皺眉,比出幾個可疑的點,「這份文件我前幾天才批過,裡頭並沒有這幾人的訊息。」

隨著艾爾海森指出的差異,眾人眉頭皺得更緊了,這些沒被上報的人與失聯人口高度重合,這代表著參與這次回動的人員都有嫌疑。

「雖然聽說過艾爾海森書記官記憶力驚人,但沒想到好到這種程度。」又看了眼文件,塞塔蕾不可思議地說道。書記官每天要經手的資料那麼多,她實在很難想到有人能記住一份,僅僅是報告任務執行成果的附件。

「畢竟這些人跟賽諾都有幾分相像,很難不注意到。」向賽諾揚起抹微笑,艾爾海森繼續說道,「何況,那名男人一開始會被抓,便是因為他想對賽諾下手;所以,可以認定他們是針對特定外貌犯案,現在問題是,教令院中有多少人參與,以及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麼。」

「理由是白髮嗎?但這並不算罕見髮色。」賽諾捏著自己的髮稍,語氣有些疑惑,「紅眼也不算,兩者加起來雖然比較少,……,沙漠中有關於白髮紅眼這特徵人物的傳說嗎?」

「呃……有是有……。」迪希雅眼神飄忽,但看到坎蒂絲點頭,還是嘆了口氣說道,「白髮紅眼的沙漠死神?如果這個算的話。」

「難道僅是單純的性癖嗎?總覺得另有隱情……。」賽諾思索了片會兒,決定先忽略背後的動機,「既然已知道他們選人的偏好,那就先通知那些推擴團尚未造訪過的部族,讓人留意是什麼人在私下接觸有此特徵的青少年。至於教令院方面,是時候該重新整頓了。」

「那解密方面就交給我,破譯後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艾爾海森跟著說道。

「那真是幫了大忙。」坎蒂絲手按在胸前,向兩人表達感謝,「不過,若是我們抓到人,恐怕無法送去教令院,還請見諒。」

「無妨,我知道沙漠的規矩。」賽諾停頓了下,繼續說道,「但別打草驚蛇,外頭那幫人太顯眼了。」

「那些是協尋失蹤者的好心人士,難免有些過度緊張,我會好好與他們溝通。」

幾人又針對此事進行充分討論,等一切拍版定案,艾爾海森兩人來到喀萬驛時,已是黃昏時分。


直到在金砂之旅中吃完晚餐,賽諾才從工作狀況脫離,看著一臉專注在破解密文的艾爾海森,心中莫名地浮出真好看的感嘆,夾雜地幾分讓人加班的愧疚。

教令院的人都知道,書記官艾爾海森最討厭的就是加班與做份外的工作。

還好卡維為了他的財務問題,早些時間便輕裝跟著負責此案的風紀官離開,不然現在看到這般的艾爾海森,恐怕會嚇到鬼吼鬼叫。

此時艾爾海森發現賽諾的視線,對他揚起抹笑,招了招手。賽諾沒什麼猶豫便走了過去,溫順地坐在艾爾海森懷裡。

真乖。

摸著賽諾的腰脊,艾爾海森在內心感嘆了句,還好自己當時出手果決。

「怎麼了?你看起來不太開心。」

「覺得有些抱歉,給你增加了麻煩。」賽諾眉眼低垂,手搭在艾爾海森肩上,語氣幾分示軟,「還有……,我還不知道……該怎麼成為一名好伴侶,該怎麼面對這份新的關係,還有這是否會讓你感到不舒服?」

親吻賽諾光潔的額頭,艾爾海森無法形容內心的感動。賽諾素來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但他現在卻小心翼翼地,將自己內心的不安與疑惑說出,並希望能從他這裡得到一個具體的答案。

一向高高在上,聰慧無比的大風紀官,展現出如此笨拙小心的一面,實在是可愛的令他止不住笑容。

「別擔心,賽諾,你不需要急著去改變什麼,我們可以慢慢來,等到完全適應再進行下一步。」艾爾海森在賽諾耳邊輕聲說道,「而且,你也不用擔心是否給我添麻煩,你知道的,沒有人可以強迫我做我不樂意的事;能和你一同解決麻煩,便是我現在最想做的。當然,你也要提出自己的需求與想法,這樣磨合才更有效率。」

賽諾低著頭,目光掃過腿邊的熱源,覺得耳尖也有些發熱,想要說些什麼卻又閉上嘴。這種欲語還休的態度,讓艾爾海森的笑容更加得意,不過,賽諾的要求,很快就讓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並讓未來數日看到他的人,都下意識的屏氣凝神,小心翼翼地深怕讓這位書記官大人記住。

『在正式成婚前,要恪守規矩。』

想到賽諾的條件,即便已經過了數天,艾爾海森仍舊下意識地揉捏太陽穴。

這個要求其實並不過分,可以說相當合理;而他本來也不認為能很快地與賽諾進到下一步,更何況還有來自提納里的警告。但提納里的要求時限是一個月,而賽諾的提案卻是遙遙無期,要正式成婚,就表示得得到家長的支持,就算雙方家長加起來也只有居勒什一位,也不是那麼容易可以說服。

這位賢者以固執,難說服出名,就算是賽諾也難說服他改變一些想法。而他也不可能跟賽諾一樣,最後能用實力來交流,於是得從其它人切入。很遺憾的,居勒什最好的朋友,納菲斯,很顯然地也不會站在他這邊。

納菲斯外,最有可能站在賽諾的立場說服居勒什的,是賽諾的學姐,麗莎。對於這位素論派的天才,他以前並沒有接觸,也不可能直接到蒙德遊說,要如何透過信件讓人信任自己,是個難題。

而擺在眼前的,是個更嚴酷的事實。

風紀官們的工作效率實在是太差了,或者該說,他們實在太依賴賽諾,若是大風紀官不在,許多案件就不敢推進;而另一群過於想表現的人又過於躁進,僅憑隻言片語就想立功立業,給認真工作的學者帶來不少困擾。讓賽諾復職後,整天不是在處理案件就是在處理投訴的路上。很難想像,哪天他跟賽諾去渡蜜月,或是賽諾待產,這時候風紀官們要怎麼運行。

至於他的職務代理人就更慘了,艾爾海森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有人可以在工作一週還加班的情況底下,待處理的文件一點也沒有減少。好吧,準確說僅減少了百分之一點五。為了不讓他們因為假日而更加辛勞,基礎人員的能力提升是必要的,但要具體進行到什麼狀況,需要賽諾同意。

但這位工作狂,自從回到工位上後,已經連三天都不見人影。上回見到賽諾,還是他押送犯人受審途中的驚鴻一瞥,都不確定賽諾是否有注意到他。

真想將人抱在懷裡。

那個比想像中,更嬌小溫暖的肉體,羞澀可愛的表情,因為敏感而顫抖,拼命壓抑卻又忍不住發出嬌喘……。

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

艾爾海森深吸了口氣,將腦中冒出來的種種想法強行地壓了回去,他現在可沒有時間浪費在這無謂的妄想上。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早日讓居勒什點頭比較實際。

正準備拿下份文件,卻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艾爾海森眉頭一皺,還是開口將人請進,但見到來人時,他心情整個都好起來了。

「賽諾,怎麼過來了?」

「聽說你最近都加班,來看看是什麼情況。」賽諾揚起手中的袋子,總是冷靜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猶豫,「還有,給你帶晚餐,酒館買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接過袋子,艾爾海森毫不意外拿到的是份熱呼的餐點。總算是能明白,為什麼總有人炫耀愛人給他送餐,確實是足以掃去一身疲累的美好。

「非常感謝,那你呢?吃過了嗎?」

「下午才從阿如村回來。」

言下之意,坎蒂絲特製的阿如伴飯在胃裡頭仍站了大半空間。艾爾海森很識趣地沒在這個話題打轉,順著話意繼續說道。

「那裡有什麼進展嗎?」

「迪希雅跟拉赫曼依情報逮到一些人,但大多都是與此無關的盜寶團,或是違規的學者,有效的線索很少。」

「那就是說要從我們這裡下手比較快。」

「是的,但……。」賽諾的目光落在桌上層層疊疊的文件上,下意識地動手將幾本排亂地重新調整,「不是說有請職務代理嗎?怎麼工作量看起來至少累積了三天份?」

「不礙事,沒什麼緊急的,最多再兩天就能解決。我們先討論該怎麼處理沙漠的事。」

這是個很誘人的提議,但賽諾看著艾爾海森的臉色,堅定地搖搖頭,「不,你現在該做的是進食與休息。我這幾天會待在辦公室,你狀態調整好再來找我。」

說完,轉身就想離開,但走到門口又轉了回來;在艾爾海森訝異的目光中,一手拿下帽子,一手摟住他的脖子,在臉頰上落下一吻。眨眨眼,有些不確定地問道,「我聽說,這樣可以減輕伴侶工作上的疲勞感,你覺得有效嗎?」

「很有效。」艾爾海森舔舔下唇,默默感謝那不知名告知賽諾此事的人,伸手將人抱入懷中,「但吻這裡更有效。」

雖然僅是短暫的溫存,但足以讓艾爾海森在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都能給路過的人一個笑臉。至於旁人會受到什麼樣的衝擊,不在他的考量範圍之內。

在教令院,你可以質疑任何人或是任何單位的工作能力,唯獨不能懷疑大風紀官賽諾的行事效率。

當艾爾海森終於將積壓的工作處理完,能夠毫無心理負擔地去見賽諾時,大風紀官已經找出潛伏在外派隊伍中販賣資料並做假資料的成員,並讓他們再也無法做出如此違背道德良知的行為。

看著賽諾遞過來的問訊資料,艾爾海森再度感嘆大風紀官的雷厲風行。若是所有部門都能有這樣的效率,事情就不會累積到每年結算時都有人得加班到昏迷。當然,跟鄰國楓丹的效率相比,須彌的效率還算是遙遙領先。

被逮到的是兩名年輕的文官,去年才剛從明論派與因論派畢業,在喀萬驛喝酒閒聊時古代星空圖的時候被人搭訕,以一枚罐裝知識為代價,要求他們在指定特徵的年輕男性身上沾附一種特殊的香料,並且刪除這些人於官方公文上的資料。於是,就出現了沙漠教育推廣單位與教令院的兩分資料不一致的狀況。

「這便是他們使用的香料。」

賽諾取出一個小玻璃瓶,裡頭搖晃著淡藍色的液體,在元素視野下散發出奇異的銀光。

「組成很簡單,是沙蛹脂與帕蒂沙蘭,是市售品的常見基調,另外加上少許悼靈花。至於,特色,你應該看得出來。」

「非常特殊的元素能量。」

「嗯。」賽諾點點頭,繼續解釋,「這次的推廣活動包括沙漠裡頭的各個部族,為了方便這些有志之士前來須彌城,教令院設下數個臨時驛站,委託鍍金旅團運載;並在金砂旅舍中保留數個房間,供這些人住宿。這兩人便是利用職務之便,將香料下在辨識名牌上,並跟那群年輕人說,這名牌千萬不可離身。」

「然後,對方只要在驛站或是金砂旅舍附近徘徊,便可以一眼看出有沒有自己所需的獵物。」

「是的,而且這個香料中還摻和生育之神的力量。」賽諾頓了下,眉頭皺緊了幾分,「因為針對的是群方離開故土與部落的年輕人,其不穩定的精神狀態,會使他們更容易受到影響。在面對有強烈意圖且強悍的人時,會下意識地服從對方指示。」

「於是,就旁人看來,這些受害者還是自己跟人離開的,便也不會引起騷動。即便有人覺得狀況不對,也很難阻止這事。」

「我問過喀萬驛的三十人團,他們確實注意到有幾名前一天還說要去須彌城讀書的男孩,隔一天卻跟著其它人往另一個方向離開。但並沒有脅迫的痕跡,所以他們也只當作臨時改變心意,並沒有多做詢問。」

這確實是三十人團的水準,看來也得思考該怎麼提升他們的能力。

艾爾海森搓了搓眉心,盤算著提升方案與遊說方法;三十人團是以實力至上的組織,直接將人打服,或許是更直接了當的方法。就是要費些拳腳。

「帕蒂沙蘭、悼靈花,都是與花海主人有關的象徵,正巧先前的密碼我已經推論出來,用得也是那裡的古語。」將自己整理出來的資料遞給賽諾,艾爾海森接著說道,「裡頭描述著一種祭祀活動,是跟祈望永生有關,但尚不知道確切儀式內容,我會再調查相關資料。」

翻閱已經相當充足的資料,賽諾突然站起身,走到艾爾海森身前,仔仔細細地將人檢查了一輪。雖然不明白賽諾此舉何意,但艾爾海森相當配合地沒有做任何的反抗。

「你真的有休息嗎?這不是名文官該有的工作量。」賽諾皺著眉,從專屬的藥袋裡頭掏出恢復精力的藥水,遞給艾爾海森,「恢復劑,矯味過的,不會太難喝。」

「我以為大風紀官的重點,應該是療效。」將這份好意一飲而盡,口中是淡淡的水果味帶著些許香甜,跟他以前聽過的辛苦辣完全不同。

「效果再好,也要人喝得下去。」看著空瓶,賽諾滿意地點點頭,「但用藥只是一時,適當休息才是根本。」

「知道。但經此一事,也讓我深刻體認到提升教令院整體工作人員的職業素養的必要性。」

「同意,但這不是件容易的事,先前也有人提出相關方案,卻在會議上直接被賢者們否決,理由是會耽誤現行的工作。」回想到那場會議,賽諾的語氣中多了幾分不悅,但看向艾爾海森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擔憂,「你是想在明日的會議上提出此案嗎?我能夠覆議,但最終還是得得到其它賢者的支持。」

「別擔心,我會處理。」艾爾海森揚起笑,伸手摸向賽諾柔軟的臉頰,感受那細膩的手感,「若能得到你的幫助就更好了。」

「別累到了。」順勢坐在艾爾海森的懷裡,賽諾輕撫上他眼底下的淡淡烏青,「你以前最重視休息了。」

「你曉得如何減輕我的疲勞。」抓住賽諾的手親吻,艾爾海森笑得非常得意。


與賽諾有基礎共識後,要推行計劃並不困難,特別是小吉祥草王也同意的情況下。就算其它賢者有其它意見,也得在小吉祥草王的笑臉之下接受,更何況這群新上任的賢者們本來就不擅長鬥爭。

唯一抱怨的便是底下這群連達標都很難稱得上的文官,當然,艾爾海森在策劃時,也沒有放過以風紀官體系為主的武官。雖然風紀官們在賽諾的調教底下,各方面表現已經比前幾年好上許多,但仍不足以讓他們擺脫學術暴徒的稱號;這也讓他們上呈的案子,經常需要賽諾的裁斷,必要時還得親自收拾殘局。

完全不利於賽諾休長假,至少休假之後的工作量更大。

一邊想像與賽諾未來的生活,艾爾海森一邊盡可能地排除日後會影響兩人日子的障礙,深刻地體會到什麼叫對美好未來的憧憬會帶來無限動力。早上處理工作,下午督促主管職們改革方案的進度,晚上跟賽諾討論工作狀況,起居習慣,順便排除一日累積的疲勞感。

若是賽諾不在,便到訓練場跟武官們過幾招。看看房屋市場,到家具行,毛毯行晃晃,思考要怎麼佈置未來的小家。順便給卡維找點事做,省著他總是帶著八卦記者的眼神,盯著他跟賽諾的一舉一動。

日子過得很美好,直到坎蒂絲信來求助信,表明他們目前的調查遇上了瓶頸。

在確定對方犯罪手法與聯絡密碼表後,坎蒂絲等人雷厲風行,抓捕不少企圖抓捕白髮少年的鍍金旅團,但這些人僅是拿錢辦事,並不是主謀。從目前已經的消息指出,對方抓捕年輕男孩的目的是為了一場儀式,這些男孩則是必需的祭品,會挑選白髮紅眼是因為他們認為這種男孩特別能容納神力。

男孩們會在儀式上被犧牲,因此救出這些人刻不容緩。而最大的問題是,他們查不到對方的據點,也不能讓沒有什麼戰鬥經驗的男孩去當誘餌。

「他們希望你能夠以身為餌?」

看著來信,艾爾海森皺著眉。他知道賽諾一定會同意,也知道人命關天,但想到對方持有些蘊含生育之神力量的東西,在儀式中又會與少年們發生關係,就覺得不太舒服。

「不要這種表情,你知道這要求相當合理;何況,那力量傷不了我。」賽諾一邊說道,一說從書櫃裡層取出個刻有特殊紋路的箱子,裡頭擺放數個發出淡藍幽光的瓷瓶。「這是我研究出來的解藥,能中和生育之神的力量,處理這類短期小劑量的影響不成問題。」

處理神之力?

艾爾海森挑挑眉,以他的能力並無法看出這瓶藥物的特性,但既然是賽諾說的,那就絕對有效。素論派的天才,並不是平白出現的稱號。

「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艾爾海森斟酌自己的用辭,他知曉大風紀官並不喜歡有人懷疑他的實力,也知道他不喜歡有人干涉他的作法;為了不讓賽諾感到不被尊動,他最後謹慎地說道,「為了我脆弱的內心,請讓我多上層保險。」

對這個發言,賽諾訝異地眨了眨眼,歪著腦袋認真地思考這個人什麼時候膽小了;然後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咧嘴一笑,「好,如果這樣能讓你安心。但明天休假,先跟我去個地方。」

站在賽諾所說的地點前,艾爾海森內心有著莫名的慌亂。

這是間平平無奇的沙屋,座落在喀萬驛外圍,並不是良好的地段,還有被鍍金旅團攻擊的危險,並不利於安心生養孩子;但當個暫時性基地,或是隱避場所還是可以的。而在艾爾海森心頭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是,他幾天前才全款買了新房,賽諾以後不會一言不合就跟他分家睡吧?

這真不是個美好的預感。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瞋了艾爾海森一眼,賽諾開啟大門,率先走了進去。「等我一下,我請你再進來。」

沒片會兒,屋裡便傳出數道機關被解除的聲響。賽諾的聲音從裡頭傳來,「好,你可以進來了。」

一進到屋內,艾爾海森就放心了。

跟外表全然不同,裡頭是精心修置的實驗室,設備齊全,東西雖多,但打理地井井有條,一看便知道是賽諾的風格;而從裡頭擺置的物品來看,至少已經存在好幾年。可以確定,不是為了結婚而買的新房。

但教令院的大風紀官觀察資料中並沒有這房子的情報。

「來這裡時,我一般會將虛空裝置取下。阿札爾總不會連我的打牌方式都有興趣吧?」

「這倒也是。」

艾爾海森認可地點點頭,雖然阿札爾確實下令要嚴防賽諾,要特別留意他的一舉一動。但也不會有人無聊到去記錄大風紀官的假日生活,或者練習冷笑話的日常活動。

「那,這裡是?」

「在沙漠調查時的據點,有時候在查案時會找到些麻煩的東西,得處理後才能帶回城裡。還可以臨時製作些有用的道具。」賽諾走到一扇門前,對上頭施展元素力,小心翼翼地將門推開。「這裡放的是精密儀器,也許有你想要的。」

映入眼簾的是各種複雜的儀器,大大小小的,種類豐富到堪比展覽場。其中不乏被列為禁止大規模生產的物件。

「這些是?」

「部分是搜捕時發現的類型,部分是自製的;犯罪集團所持有的道具,五花八門到超過想像。相比之下,我們風紀官們可用的東西就少了許多。」

將一個個儀器擺放到桌子上,賽諾邊擺邊介紹各個的功能性,實際應用的地方,還有目前已知的缺點與使用限制。

風紀官雖然是須彌的學術稽查單位,也得追捕些盜寶團,販賣文物的不法份子,甚至得在沙漠中奔跑,隱藏。但教令院開放許可的輔助工具倒是少得可憐,理由有三個,一是武官行事粗魯損壞率太高,資金不足;二是很多儀器設備無法在風沙大的地方使用;三是為了避免這些工具落入賊人手中。

而當賽諾上任之後,並沒有對這些條例抗議,而是自行研發出許多因應各種麻煩的手段與道具。誠如阿札爾等人不信任賽諾,賽諾對於那些高座在廟堂之上的人也不信任。

「現在風紀官完全是獨立機關,你沒打算改變這個狀態嗎?」

「以前訓練的時候,曾讓隊員使用小型通訊器進行模擬戰,兩個小時的訓練,十台機器壞了三台,掉了四台,還有兩台因為隊員不會操作而被拆了。」

聽著賽諾極為平靜的述訴,艾爾海森完全能想像當時,看到一片慘況時,賽諾的心情。怪不得多年來也沒收到相關申請報告,成本實在是高的嚇人。

看來風紀官們的破壞力,不僅是被搜查的學者們頭疼,大風紀官也感到困擾。

「小型通訊器啊……。」

「遠距離觀察回報消息還能用,但距離近了就容易被人發現;而且體積太大,不利於潛伏,外觀上也不適合一般服飾。」將通訊器放到艾爾海森手中,賽諾繼續說道,「我也曾想利用密碼表的方式聯絡,但這考驗隊員的記憶力與解讀能力。」

「但我們並沒有這個問題,不是嗎?」

看著艾爾海森的表情,賽諾點點頭,從邊櫃上搬出台像是打字機的機台跟另一個小盒,「這是一組的,不過只能單方面地傳遞訊息,你可以拿這個改造。」

「你不怕我弄壞?」

「我相信你的能力,況且,就算弄壞也沒有關係。」說完,賽諾從懷裡掏出副鑰匙放在桌上,「這是這裡的鑰匙,屋內的東西你可以隨意使用,我已經將機關解除了。另外,我在櫥櫃裡頭,給你準備了些日用品與點心,要吃正餐的還是得到喀萬驛。」

「你要離開了?」

「對,要跟坎蒂絲她們再討論行動細節,可能要花上一些時間,你可以直接離開,不用等我。」

賽諾的答覆,讓艾爾海森瞇起眼。賽諾知道這是不滿意這個安排的表現,又補充了句。

「我回來之後,會跟你詳細說明狀況的。」

「不如讓她們過來,將這裡當成暫時據點,也有利情報交流,以便在第一時間安排佈局。」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賽諾慎重地點下頭,確認艾爾海森的表情沒有任何一絲不愉快,「那,我去去就回。」

沙漠民動作的迅速,素來遠超過於雨林民。艾爾海森才剛決定好改造方案時,三人的身影便已經出現在大門前,手上還提著食物與酒水。

因為事態緊急,會談的過程中,沒有一絲廢話。談話一開始,坎蒂絲便攤開將地圖,將她最近得到的情報標在上頭。

「剛收到的回報,在這幾個地方發生擄人事件,所幸被附近巡邏人員制止,但並沒有逮到人。據受害者所說,對方身上有悼靈花的香氣,另外,這些人本身也不符合原先推斷的選擇標準,是淺色的頭髮與各種顏色的眼睛。」

「這可能是因為搜集不到足夠人選,所以擴大選擇條件。而會由內部人員主動出手,也顯示他們急了,若不是趕著要遷移,便是要急著舉辦儀式,我記得資料上說這是六十年一期的祭禮。」迪希雅接著說道,目光投向艾爾海森,「是吧,書記官大人?」

「若那位學者研究屬實的話。」艾爾海森不可置否地點點頭,「看來時間比預期的更加緊迫,你們對救出的人質有何安排?」

「部份家屬已經在阿如村附近紮營,準備將孩子接回,但我們不確定這些人在這段時間受到怎樣的對待。所幸,賽諾先生已經準備好不少藥物,若不是太嚴重,應該可以處理。」

「我已經寫信給提納里了,以傳信者與他的速度來看,三天後就能抵達喀萬驛。你們應該可以相信他的醫術,就是得多準備些冰霧花,來幫他降溫。」

「提納里啊?那賽索斯應該也會過來。」

「依他的個性,是的,而且會很熱心地幫忙;有兩人的協助,能處理大部分的疑難雜症,但受害者的內心傷害就……。」

「我會請專家過來,不用擔心。」

在快速討論完目前狀況與未來配合方案後,坎蒂絲兩人又風風火火地去處理其它事情;賽諾兩人則是完善通訊設備的改良,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完成可以互相聯絡的輕便道具。

在確認設備確實可用後,賽諾立刻換上尋常商旅的裝扮,準備進行真正的釣魚執法。

「賽諾。」

小心地幫忙調整設備配戴位置,艾爾海森抿抿嘴,欲言又止。他知道此行的必要性,也知道以賽諾的實力,不太可能出事;更何況他還在設備中加裝了定位功能,能讓他隨時掌握賽諾的位置。

但心頭總有幾分,不想讓人去冒險的聲音。但他最後還是壓下所有反對,平靜地說,「我等你回來。」

大風紀官對艾爾海森慎重的態度,莫名覺得有些可愛,不禁伸手拍拍他的背。「我會盡快結束這個麻煩。」


賽諾的動作非常快速,僅用了半天的時間,就成功被人帶回老巢,並且摸清了內部結構與人員分配。充分地展現出,『最高明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型式出現』,這句話的真實性。

能夠這般順利,一是因為賽諾長得一張無辜漂亮的臉,二是因為他們對這股生育之神的神力過於信任,而根本沒派人看派人質,僅是定時送餐食過來。三是因為人質們都受到生育之神力量的影響,本能服從強者的命令,對賽諾的話有問必答。

聽到賽諾平安,約定好聯絡時間後,艾爾海森很放心地回到須彌城裝修新房,力求這在件事結束前,將房子佈置到足以入住的程度。雖然有想過,等到結婚後再入住,但考量到這之間可能有許多變數,艾爾海森就覺得自己在第一時間就開始找房子,與賽諾討論裝潢之事,實在是明智之舉。

而自己因為高收入、低物慾而累積的財富也在此展現出用途。

在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須彌,只要不是需要特別定製的家具,都能在一、兩天之內擺放到位。為了能符合普羅大眾認為的美觀與實際性,他還特定研究了下妙論派的看法,發現並沒有什麼值得參考的。還不如照個人審美處理。

在整理房子之餘,艾爾海森也抽空去找小吉祥草王談話。

身為須彌實際最高領導人,小吉祥草王有絕對的必要性,為這件沙漠少年綁架案善後。一是為了安撫沙漠民眾的情緒,不讓他們產生到雨林就會不幸的負面印象;二是為了確認這些受害者身上,是否還有凡人無法察覺的影響;三是為了治療受害者的心理創傷。

小吉祥草王答應地很爽快,反而是阿如村那邊對此事稍有微詞,不過看在坎蒂絲與迪希雅的面子,並沒有表現出來。

此時,跟提納里一同過來的賽索斯就起了關鍵作用,在中間充當緩衝帶,讓所有人都能坐下來好好交談。

賽索斯到底做了什麼事,並不是艾爾海森關心的重點。他在意的只有,賽諾會不會滿意他的安排,雖然先前在與賽諾聊天時,有聊過相關的話題,但畢竟不是賽諾親自挑選,總擔心在顏色與樣式上不能滿足賽諾的喜好。

於是,在與賽諾確認作戰時間後,他並沒有直接掛斷通聯,而是有些扭捏地說道,「回來後,帶你去個地方。」

為此他還特定前往第一線去接人,未料,大風紀官卻在解決一個麻煩之後又發現新的工作,指著他從通道裡頭找出幾件文物,說要調查販賣列管文物的傢伙與管道。

真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艾爾海森在心底感慨了聲,不過,這個認真工作的樣子真可愛。摸著莫名激動的胸膛,艾爾海森笑瞇瞇地,勤勤懇懇地做一名文官該做的工作。然後,將所有文件都上繳的第一時間,將人帶到新房前。


站在一棟房子前內,賽諾有些不知所措。

誠然,艾爾海森從未隱瞞他想要過兩人的同居生活,也在這段時間多做討論,像是房間格局,配置與用途,還有喜歡的裝潢風格等等。

但是,賽諾真的沒想過,艾爾海森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將準備好,原本預估要三個月之上。相對之後,他還真得沒為艾爾海森準備什麼。看著艾爾海森興奮的臉龐,莫名心中湧起幾分愧疚。

「這是……?」

「為你準備的聘禮,不進去看看嗎?」

艾爾海森笑著問道,但賽諾從他聲線的變化,與微表情的不同,知道他現在很緊張。而從情況上判斷,就是擔心他會說出句不滿意的話。

也不知道是誰比較緊張,賽諾咬咬下唇,任艾爾海森將他牽進去。

屋內的擺舍相當地簡樸,放在牆角的裝飾也帶著幾分粗曠,在窗邊放著幾株綠植,為空間帶來幾分生意。簡單、乾淨、明亮,還有不少的收納空間,看起來非常實用。

所有的物品都是兩人份,還跟他上回給艾爾海森準備的是同一品牌。

這傢伙還是一如既往的細節。

「這兩間是客房,有必要的也可以改造成兒童房。這裡是書房,雖然目前只有我最近買的書。」

順著艾爾海森的話,賽諾的目光落在《提瓦特美食.輕鬆做》《十分鐘出好菜》以及《食品營養學》《如何讓愛人更愛你》,各種跟這人氣質不搭的書上。

「我還不知道你對料理有興趣。」

「聽說,要抓住一個人的心,就要抓住一個人的胃。我覺得值得嘗試,也希望你願意品鑑。」

捏捏賽諾的手指,艾爾海森笑得燦爛。

「聽說大風紀官大人常忘了進食,只忙著工作,不妨我給你帶帶飯?你想吃什麼?」

被捏得有些發癢,又想到先前給艾爾海森帶的只是餐廳菜,不由得愧疚感又多了幾分,賽諾瞋了艾爾海森一眼,臉頰有些發熱。

「你知道我不挑食。」

「不挑食,但總有想吃的。若不知道,我們就一個一個嘗試,我想想,從蒙德的漁夫吐司、胡蘿蔔煎肉開始如何?」

「好。」

「那好,我剛好準備了食材,等下一起吃吧。」

這傢伙分明早就計算好了。

瞪著艾爾海森得意的笑容,賽諾也只能答應這晚餐邀約。

「我們繼續參觀吧!我想你需要獨處空間,所以特定留了間房,你看看還需要什麼家俱。」

房間不大,放了張床、桌椅與矮櫃。

坦白說,與風紀官宿舍沒太大的差別,是個適合行動之後休憩的好地方。只要將宿舍裡頭的東西搬過來,直接住下來也沒有問題。

「看起來很舒適,謝謝,只要再整理一下就可以入駐了。」賽諾點點頭,「這樣以後我回來晚,也不會打擾到你休息。」

「很高興你已經開始想像未來生活,但打擾到我也沒有關係。」艾爾海森微微一笑,帶賽諾到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房間,「這裡是主臥室。」

房間很寬敞,明亮,雙人床也大得出奇,床單是他喜歡的花色,衣櫃裡頭出乎意料地已經放置了些符合他身形的常衣與睡衣,還有些隱藏在角落的奇異道具。

就算賽諾沒什麼經驗,但憑著多年調查案件的經歷,也能一眼認出,那些小東西會在什麼樣的場合中出現。

「艾爾海森,不解釋嗎?」

「我聽說,夫妻生活需要點情趣。」從床頭櫃上取出本《夫妻之道,閨中之樂》遞給賽諾,艾爾海森臉上看不出一點心虛,理所當然地說道,「若是你願意,我們可以研究一下,書中所說的是否屬實。」

感受到艾爾海森腦中的各種想法,賽諾實在不明白這傢伙是怎麼面不改色地說出這些話的。不過,想到那可能是伴侶間的正常互動,也沒有反對的理由,只是在快速瀏覽內容後,皺起眉頭。

「考量到生理結構上的差異,你確定這適合我們?」

「嗯,你說得有道理,我會再找找其它參考資料。不過,很多事要實踐後才知道狀況。」

感受到艾爾海森腦中更加清晰的各種想法,賽諾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場。

「你知道我唯一的要求。」

「當然。但為了加快速度,我希望你能向麗莎女士介紹我的存在。」

「這沒問題,我已經跟學姐報告過此事,學姐她……。」賽諾歪著頭,思考措辭,「似乎對你非常有興趣,我想她已經透過各種手法與門路瞭解你的狀況。但不用擔心,為了避免學姐得到錯誤資訊,回信時我寄了一份相當詳細地整理份報告與跟旁人常見誤解給她。」

「聽起來真讓人放心。」

「不過,就算是我也無法確定學姐的心思,交流時務必小心。」沉思了片會兒,賽諾隨後又補了句。「我建議可以給學姐準備些禮物,像是須彌薔薇,香水,或是書籤之類的,或是精巧的首飾。不過,我對這些不是很懂,也許你能找卡維幫忙。」

「禮物這事,我會處理,不用擔心。」艾爾海森笑了笑,牽起賽諾的手,「時間差不多該準備晚餐了,你要繼續參觀,還是跟我一起?」

理所當然地,兩人一同準備了晚餐,享用成果,然後……。

賽諾躺在床上,任艾爾海森將他攬在懷裡,聽得那均勻的呼吸聲,思緒逐漸回到在神殿的那晚。

其實,那時他在中間醒來很多次,準確地說法是意識迷迷糊糊地飄到表面,能感受到外界的一切,卻沒能睜開雙眼。當時他被惡夢抓住,陷入各種難以理解的險境,然而,在夢裡的他是名柔弱無力的幼兒,只能被夢境撕扯拋丟,被無盡的惡意包裏,在逐漸感到絕望的時刻,卻聽到有人輕柔地呼喚著他的名字,述說著愛意。

那就像是一束光,驅離了黑暗。

那聲音熟悉地令他安心,卻又認不出是誰的聲音。直到睜開眼的瞬間,看到熟悉的身影,才驚覺到那是艾爾海森。

雖然他至今仍無法理解為何艾爾海森會對他產生友情以上的情感,但也不會否認既定的事實,這傢伙有與他長相廝守的意願與決心,他就不會辜負這份真心。


成功協助賽諾搬家之後,艾爾海森的生活可以說是如魚得水,每天以健康之名,給賽諾送飯,高調地向旁人展示自己的主權;每三天給麗莎寄封信,報告他與賽諾間的進度,那位學姐非常滿意他給賽諾拍的畫片。

果然比起那些任誰都可以送的東西,直接讓對方看些當事人感興趣的東西更為實際。

同時,慢慢地將東西從原本的房子裡搬出,卡維為了幫忙提納里在阿如村的工作,長時間不在家這點,給他充裕的時間。

順便趁賽諾忙著工作的時候,參加七聖召喚比賽,在大會結束後對來採訪的記者侃侃而談,公開示愛,一舉掃除那些對賽諾有別樣心思的傢伙。雖然很多人表面不顯,賽諾本質上不會在意這些事,但若這些人到處嚼舌根,對他來說並不是件好事。

事情如他所預料,被蒸汽鳥報盛大地報導,讓所有對事情感到震驚的人,拿著報紙跑到居勒什問東問西,讓這位忙著改良番茄種子,好在下次比賽中大展名次的賢者大人,立刻拋下手中的研究殺到他的辦公室。

「艾爾海森!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辦公室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時,賽諾正帶著副官跟他討論先前那群受害者的補償方案。被人突然打斷,眉頭瞬間皺了下來,旁邊的副官很有眼色地出手想攔居勒什。但被憤怒的老先生一掌推開。

「居勒什前賢者大人,現在正在開會,若有疑問,能否兩小時後再來?」

「少囉嗦!你跟我解釋這份報導是怎麼回事?」

居勒什將報紙拍在桌上,力道震倒了水杯,潑撒在那份充滿修改痕跡的方案上。賽諾的手指輕動了兩下,那時準備動手的前兆,但居勒什並沒有察覺到身旁的危機,繼續扯著嗓子吼叫。

「說!你這臭小子,什麼時候對我家賽諾起歪心思的?」

「嗯……,仔細想想,應該是在一開始的時候,那時……。」相對於氣急敗壞的居勒什,艾爾海森到是氣定神閒地開始描述他印象當中,與賽諾的第一次見面。

話說得很直白,聽得賽諾不禁捂額,在副官也準備加入居勒什的行列前,輕咳了聲。

「我們在開會,居勒什賢者。」

「誰管你們在開會!」居勒什回頭吼了一句,轉身時卻對上賽諾的眼睛,瞬間收了聲。來回看看艾爾海森與賽諾,雙眼睜地像是銅鈴一樣,嘴巴大張,呆愣了片會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突然眼淚就從眼角滑下,「賽諾!你!你們!你們是什麼時候?!」

然後,像是受到什麼莫大的打擊,踉蹌地往後幾步,頭也不回地跑了。

「抱歉,我回頭會好好勸告他。」賽諾揉揉發疼的眉心,向在場眾人道歉,「正事為重,我們還是先討論議題。」

事情完全如艾爾海森的設想發展,居勒什跑去找納菲斯求安慰失敗後,立刻寫信給麗莎打小報告。而讓他意外的是,賽諾也特定寫了信,跟學姐道歉。

這些都寫在麗莎的回信中。

從她的字句中,可以看出來,她非常開心看到居勒什這麼有活力的樣子,當然更開心是見到賽諾對個人如此上心。不過,每次回信內容中都會再強調一次,魔女對負心人的手段是相當無情的。非常地護犢子。

看著手中不同發信人的信件,蒙德的魔女麗莎悠悠哉哉地喝著諾艾爾新沏的紅茶,享受美好的下午時光。這是個好日子,沒有人拖欠書目未還,用書人都小心謹慎地翻閱書本,沒人拿著無關緊要的小事來煩她,或是勸著她成為某某隊的隊長。

她有相當地閒情逸致來分析來自須彌的信件。

第一疊是來自她那『溫柔』的老師,居勒什。

平時只有逢年過節禮貌寒暄的老師,這會兒主動地寫信給她,一開頭便是,『大事不好,速來幫忙。』

這種急迫的語氣,讓麗莎不由挑眉。在她的印象中,老師總是處變不驚,愈危險愈興奮的樣子;若說有什麼會讓老師如此失態,那也只有跟小學弟有關。以前老師驚慌失措都是小學弟生病或是昏迷或是迷路,被人帶走的時候。

而從現有的情報來看,應該是小學弟的戀情,終於被老師發現了吧?

她不過是在信中寫到,要艾爾海森正大光明地公開他與小學弟的關係,好證明自己的真心。沒想到這傢伙真得搞個大的,這下不止是須彌人,更是所有蒸汽鳥報的讀者都知道此事,真是了不起。

雖然小學弟……,應該會有些害羞。

哎呀,真是的,明明以前只有她才能逗小學弟害羞的。她是不是該就這點上,給人使點小跘子呢?

第二封信是小學弟賽諾寫的。開篇第一句就是為居勒什激進行為致歉,不愧是小學弟,真瞭解老師;接下來則是根據老師固有的偏見,幫艾爾海森辯護。

嗯嗯,小年輕真是可愛,都可以想像小學弟是怎麼糾結地寫下封信。哎呀,不知道小雷澤若是哪天遇上心宜的人,是不是也這麼可愛?

第三封則是那名相當有自信的男人寫的。身為賽諾幾乎已經定案的伴侶,這位小年輕很清楚怎麼去說服一個人,每次都會附帶一些證據來證明兩人的關係穩定成長中。一些畫片,幾句簡單的註記,只是透過這些就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溫柔。

不過,她這個人並不會以文字中的溫度來判斷一個人是否真心,太多文豪一邊書寫著大道理,一邊做著雞鳴狗盜之事。

為了幫小學弟把關,麗莎認真地算了這段時間累積的假期,然後跟琴報備了一聲,開始安排前去須彌的準備。


因為行政效率,與工作的不可替代性,當麗莎終於排到長假時,已經過了十餘天。

來自居勒什的信件已經可以堆成一座小山,老師的語氣也從驚慌,變成非常驚恐。看得出來,小學弟已經跟他攤牌,而且鬧得不太愉快,批評艾爾海森的語句也從一開始客觀事實,變成一種偏執。

連一些無端的,無法證實的猜測也寫在信中,看得讓人發笑。

為了高度焦慮的居勒什,她特定調配好些鎮定安神的藥物;若不行,也有蒲公英美酒為他澆愁。

在眾多來信之中,還夾雜著來自納菲斯賢者的求助信,希望她能夠趕快來到須彌,不管是勸勸居勒什還是賽諾;總之救救他可憐的耳朵、脆弱的神經,還有岌岌可危的研究,都快被居勒什給攪黃了。

從賢者的文字中都可以感受到那種被精神焦慮患者糾纏的絕望,賢者大人還提到,若無法說服這兩人,那就帶些好人家的資料,讓他那個還沒對像的好徒弟提納里去相親,好平衡某人心中的不滿。

真讓人同情那位可憐的徒弟。

提納里是須彌有名的學者,也是賽諾的好友,更是柯萊的師父。曾經一起來到蒙德,參與風花節,與這裡的人相處也不錯,是個好相與的傢伙,就是在學術的嚴格程度與才華上高人一等,應該不是很好在學術圈裡找對像。

至少是在教令院那邊。

不過,看在柯萊的份上,稍微幫他點忙也沒什麼問題。畢竟被逼婚的痛苦,只要是名正常的孩子,應該都不想經歷。

至於那名險險將兩大賢者逼瘋的艾爾海森,也向她發請邀約,邀請她親自見證他與賽諾間的愛情。並發下豪賭,若她不滿,他願意喝下魔女的秘藥。

真不知道小學弟是怎麼跟他說的。

學姐有這麼可怕嗎?

真是的。

好不容易晃到奧摩斯港,還沒下船,就見到在港口等的兩人。明明沒有通知,船班還延誤,但卻像是篤定她一定在這艘船上;不過,以他們的能力與地位,倒也不意外。

也不得不說,有位高權重者當地陪,確實相當省事。從入境到入住,都不需要操心,本來她還想著,臨時前來,或許得住在相熟的學者家;沒想到兩人安排地十分妥貼,為了方便她前往教令院,還特別訂了高級旅舍。

艾爾海森比她想像中的還要高壯,身材相當結實,站在賽諾身旁顯得高大威武。比小學弟更像是武官的體魄,很難理解為什麼居勒什老師要說他是個沒用的宅男,保護不了賽諾。就行為上也比她先前理解的紳士,至少在照顧學弟上,可說是體貼入微;自然地拿起重物,自然地承擔所有麻煩的文件登記,甚至是讓賽諾先前去與在餐廳等待的朋友們會合。

「真貼心啊。」

「多謝稱讚。」

男人笑得相當好看,看向賽諾離去的背影,相當地溫柔。看不出半點老師所說的冷臉無情,只顧自身利益,不顧他人死活。

「小學弟的腳,受傷了,對吧?」

「學姐好眼力。」

「是你一直在他的左邊,才讓我發現的。」麗莎嘆了口氣,「小學弟打小就是逞強的孩子,以後你得多擔待了。」

「能讓他依賴,是我的榮幸。」

標準陷入愛情的傻笑。

雖然聽說這人擅長表情控制,會用演技騙人,但就算是最頂尖的演員也難用一個眼神,一個笑容便服說人相信他正在談一場既理性又深情的戀愛。演得不好,那和變態也沒有差別。

麗莎挑挑眉,目光落到遠遠而來的身影之上,突然露出壞心一笑。

「依小學弟的性格,若沒得到老師的認可,是很難進行下一步的。」

「學姐的條件是?」

「別緊張,事成之後,幫我測試幾組藥就行。有些藥啊,需要兩人一組才能進行,很麻煩的。」艾爾海森皺起了眉,似乎在思考可執行性。於是她又補充了一句,「放心,無害的。不過,你若是找其它人配合你……,你會曉得魔女的手段的。」

「關於這點別擔心,不過,這事也要賽諾同意才成,我無法保證。」

「有這份心就行了。」麗莎滿意地勾起唇,愛情這事啊,任誰都難以評斷,但能尊重對方的意願的就是好的。「反正姐姐我也不急,而你嘛,還是先解決即將到來的問題再說。」

指指遠方發現他們兩人,氣急敗壞跑過來的居勒什。麗莎掩嘴一笑,「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先去跟小學弟他們會合。」

「我盡快解決此事。」

艾爾海森嘆了口氣,主動走向滿臉怒容,高聲喊道,「你都有賽諾了,怎麼能跟其它女人如此親密!」的居勒什面前。

遠遠看著兩人交談,麗莎不由得心情大好,哼著小曲,走向酒館。


一進酒館,就看到更有趣的一幕。

小學弟正一臉正經地跟人解釋為什麼他會跟艾爾海森在一起,雖然語氣相當肯定,但身為學姐,她能從裡頭聽出點心虛。事情的真相應該是,他雖然不排斥跟艾爾海森在一起,但一開始也不認為事態會發展到這樣。

看來不管到什麼年紀,小學弟還是這麼可愛。

笑瞇瞇地加入眾人的對話,愉快地看到小學弟因為艾爾海森的遭遇而感到不安,僅僅如此,就知道對方在他心中的地位。唉,真是的,這還需要確認什麼嗎?不管是哪個年齡段的愛情,只要不違法,那最重要的就是相愛,老師還是太古板了。

但她也曉得老師的心情,畢竟從其它人的反應來看,那些評價也不算是太冤枉艾爾海森。為人父母,總不希望將自己的孩子交付到這種人手上。

而身為學生,身為學姐,她當然是站在小學弟的這邊,替他敲醒那個對戀愛不得要領的老男人。

既然確定了目標與手段,那接下來在須彌的活動就變得相當明白。獲取最新的研究資料,享受美食,觀光與以前讀書時期不同的須彌;可惜小學弟公務繁忙,無暇陪她觀光,但好在,他的朋友們,卡維與賽索斯很樂意擔起這個任務,有兩位年輕養眼的男孩陪同,足以彌補這個缺憾。

而主要被考核人,艾爾海森,每天在休息期間也會稍微陪同,像是一起吃個飯,聊聊賽諾的故事,交換一下照片。

「這是……。」

「我那時親手做的,可愛吧?」指著穿著紅色小斗篷,懷裡抱著小狼布偶,看起來乖巧天真的小賽諾。麗莎笑得一臉懷念,「那時小學弟真得相當可愛唷,但總有些臭蟲想要接近,為此,姐姐我也是費了不少心力呢。」

「喔,能否講講,倒底是哪些壞蟲這麼過份,讓學姐勞心勞力?」

「當然可以,不過,要拿照片來換唷!」

當然,這種交流,只在兩位地陪都不在場時才會發生。畢竟還是得給小學弟留點面子。

在考核了三天之後,麗莎已經完全確定艾爾海森對賽諾是無害的,而且,並不存在強迫性、威脅性的關係;小學弟本身,對這人也沒有什麼防備心,因為工作的關係,小學弟睡眠向來短淺,若不是在絕對安全的地方,一點風吹草動都足以將他喚醒,但艾爾海森卻能拍到他熟睡的樣子,難得可貴。

可惜沒有更恩愛互動的照片。

不過,就算有,以這小子的性子,大概也不會連出來給旁人欣賞。真令人安心。


「所以,老師,您到底對艾爾海森有什麼不滿的?」

在回程前一晚,居勒什住所,麗莎笑瞇瞇地為他,以及因好奇八卦或是蒲公英酒的人酙上一杯。

「妳不懂,那小子壞得很。」

早上被麗莎念了一頓,現在居勒什說話都帶著幾分委屈。明明是自己教出來的學生,最後氣勢個個都比他還強。

「我是不懂。」麗莎歪歪腦袋,語氣依舊慵懶,「納菲斯賢者,你又怎麼看呢?」

「啊?喔,咳,我是覺得,年輕人開心就好。」正準備喝酒的納菲斯,裝模作樣地收回了手,輕咳了幾聲,「就像是我也不會阻礙學生自由戀愛,哪怕對方是我討厭的傢伙。」

「呿,你那些徒弟哪個是你親手養大的?我可是在賽諾還那麼小,還那麼無助的時候就開始照顧的,他小時候還會甜甜地叫我一聲爸爸呢!」

瞪了眼納菲斯,居勒什又想哭了,眼底都充滿了淚水。

他當年那麼努力,不惜背叛朋友才帶回來奶大的孩子,哪就能這樣被人拐走?拐走他的還是那個艾爾海森。

「是嗎?我怎麼只記得小學弟怯生生喊我姐姐的樣子?反倒是老師……,好像一直都稱呼老師的。」

「那是妳記錯了。」憤憤地灌下口酒,雙眼含淚地瞪著麗莎,「那孩子小時候有多可愛,妳又不是不知道?他會甜甜地喊我爸爸,也是很正常的事!」

嗯……,完全不知道邏輯在哪的話。

麗莎瞇起眼,思考她應該沒有給居勒什灌太多酒,依老師的酒量,應該也沒有這麼容易醉。想來是悲傷過度,不願意接受事實;當然,對好心又溫柔的她來說,不該戳破這種自我安慰。

「好吧,但那都是小孩子時候的事了,跟現在無關。為人父母的,總是得接受小孩選擇的未來不合預期。」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又狠狠灌了杯酒,還搶過納菲斯手上拿著的那杯,一飲而盡,「只是,我覺得,他完全可以選擇更好!更優秀!至少更可愛的……。」

更好更優秀的?

若依照這個標準,小學弟這輩子是別想結婚了。據她所知,艾爾海森是優秀的學者、書紀官,甚至當過代理賢者。一般民眾對他的印象也不錯,是個能提供實際方案的行政官,而頗受信賴。

至於更可愛嘛……,想想那個臉蛋與身材,確實稱不上是可愛。

麗莎勾起耐人尋味的笑容,又開了瓶酒,為兩位大人斟滿。

「好好好,誰都配不上我們的小賽諾,來,老師,我們再喝一杯。」

「喝!」

灌醉兩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後,麗莎坐在窗邊,搖晃著酒杯,看著皎潔的月光,聽著身後傳來重重的呼吸聲。稍微醒酒了點,才慢吞吞地為兩人披上毛毯,小心翼翼地離開居勒什住所。

希望老師自此之後,不會再為這事寫信煩她。

看向隱藏在枝椏上的綠色好奇眼眸,麗莎手按在胸前,向衪祈禱著。


美好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快樂的假期也是。

站在港口,麗莎依依不捨地攬著賽諾,輕輕地摸著他的腦袋,估摸著頭飾要做多大才合適;即便懷裡的少年已經出聲抗議也沒有鬆開。

「時間差不多了,麗莎學姐。」

站在一旁的艾爾海森,適時地提醒了句,才讓麗莎的手稍稍往下滑了一點。

這次送行,也不知道是眾人說好的還是有人有意為之,除了他倆,每個人都剛好沒空。賽索斯被兩個學生哭著求他送他們到沙漠考察;卡維則剛接到一份工作,與甲方熱烈討論;提納里與柯萊則是有生論派的座談會要參加。

至於兩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還在宿醉,根本起不來。

「哎呀,這次回去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小學弟,難得姐姐花了所有的年假來這裡一趟,結果,小學弟竟然沒空陪姐姐玩上幾天。很寂寞的。」

捏了捏賽諾柔軟的臉頰,麗莎深深地嘆了口氣。實在很難想像,冷面無情的大風紀官,皮膚竟然這麼滑嫩,實在讓人捨不得放手。

「下回去蒙德,我會多待幾天的。」

「哦?蜜月旅行嗎?我記得有一個月的假來著的。」

聽到蜜月,賽諾的臉瞬間紅了幾分,咬著嘴唇沒說話。反倒是艾爾海森開口說道,「到時我們會好好規劃的,若有前往,定會通知學姐一聲。」

「嗯……,還是乾脆到我們那裡結婚?西風大教堂有相關業務,姐姐我可以牽你的手入場喔,一定讓你成為最顯眼的新人。」瞇著眼,麗莎又想到另一個狀況,「不,還是低調點,要是被記者知道,想必會成為國際話題。大婚之日要被人干擾,就糟心了,畢竟婚禮本質上是屬於新人的,不然,姐姐幫你規劃一場簡單隆重的婚禮吧?」

「多謝學姐,但這事我們還是自己處理比較好。」

「好吧,但要是改變心意,隨心可以找我。」握住賽諾的手,麗莎抓著最後的時間做交待,「對了,小學弟,姐姐留給你的參考書還有藥品,你記得要用啊,一定會有幫助。」

想到那些書裡頭的內容與用藥說明,賽諾的臉徹底地紅了,說話都有些結巴。

「學,學姐,妳真的該上船了。」

「好好,不逗你了,來日再見。」

輕盈地上船,麗莎笑瞇瞇地向岸上的兩人揮手,看著艾爾海森很自然地搭上賽諾的肩膀,將人攬進懷裡的樣子。總覺不久之後就能得到好消息。

看來,是時候好好找位裁縫,來定製一件漂亮的禮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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