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那小小的女孩

那小小的女孩

某年某月某日，我欣慰的跟著朽木當家大人走入真央靈術院裡頭，這是在緋真夫人離世之後，白哉大人第一次非公務需求上的行動，想必是為了那名傳說中的與夫人十分相似的女孩吧?

露琪亞小妹妹，雖然不是一等班的學生，但在真央裡頭卻十分的有名。名氣大到連高年級的學生也認識她。

我跟著大人的步伐走在真央裡頭，沿徒接受學生們的熱烈歡迎，這不得不說，白哉大人雖沒有表情了一點，但對於那些小女生來說仍然非常有魅力的。大人的腳步突然一頓，我順著大人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名小小的姑娘。

沒混在人群裡頭，而是坐在幾公尺外的樹上，穿著寬大的衣服，更顯得她的瘦小，她坐在那裡靜靜的看著手中的書，像是所有的吵鬧都與她無關，顯得那般的寧靜美好；真不愧是夫人的妹妹啊!就在我這麼想的同時，我看到那女孩從樹上跳了下來，狠踹了名紅毛小子一腳。

與其說像夫人，不如說像大人小時候吧?見狀，我默默的擦了擦汗。大人小時候也喜歡待在高的地方，同樣活潑可愛又淘氣，雖然長大後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那日之後，大人到真央走動的次數變多了；雖然觀察那小姑娘的事情交給下僕來做就行了，但是大人仍堅持要自己前往，看來是對小女孩非常有興趣。

當然，身為老奴的我也跟著前往，在大人的身後，偷偷的觀察小姑娘的一舉一動。

看著她在樹上沉思，在草叢裡睡覺，窩在圖書館的角落裡看著高級鬼道專書，在道場裡揮汗練習，望著天空發呆，與紅毛小子的嬉鬧，還有在那小子離開後的落寞。

「看起來似乎非常的寂寞。」但寂寞也是當然的，貴族的孩子不與流魂街的孩子往來，而小姑娘身上散發的氣質卻也讓同樣來自流魂街的孩子不敢靠近，會接近的大概只有遲頓到極點的傢伙吧?「朽木家能給與她更好的環境。」

大人看著那小小的姑娘，沒有回應。

幾天之後，在大人的冷氣場當中，族裡的人同意讓露琪亞小姐成為朽木家的一員。

其實，就算是緋真夫人的請託，白哉大人也不見得會讓小姐進朽木家的大門；要保護一個人的方法有很多，讓她進貴族的深院不是唯一的方法，憑朽木家的人脈，要不知不覺中保護一個女孩不是什麼難事。

當然，族裡的人當中有人這麼不怕死的提出相同的看法，然後，凍結在白哉大人的眼神下。

真是一群不了解大人的傢伙啊，看著冰人，我這麼想著；若不是大人親眼鑑定，那女孩怎麼可能會如此輕易的就被冠上朽木之名呢?就算出生於流魂街，小姐身上卻自然流露出高貴的氣質，只要稍加打扮，教點禮節，一定會是名優秀的貴族家小姐的。

不過，小姐並不打算成為單純的貴族，而是成為死神；想到這小小的姑娘將會穿著死霸裝，手持斬魄刀在戰場上與虛作戰，我就想說，天吶，為什麼不是在流魂街時期大人就將她撿回家?跟夫人一樣，乖乖待在家裡就好了，這樣纖弱的身骨能在戰場上應敵嗎?想到就覺得心疼。

很顯然的，大人跟我有同樣的想法，雖然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

所以，為了小姐不會一進隊伍就橫死路邊，大人請了信賴的人來指導小姐武術；雖然小姐的在學成績優異，但還是保險一點的好，畢竟實戰總比想像中的危險太多。

同時，為了讓小姐能夠更適應自己的身分，大人還請了老師來教一名身為貴族家小姐該有才藝。不得不說，小姐確實是非常優秀的女孩，雖然我不知道老師們給小姐的評價怎樣，但是從大人嘴角上揚的角度來看，應該是相當不錯；畢竟自從大人成為當家之後，我就懷疑他的面部神經是不是跟著壞死，呃，不，是自從大人成為當家之後，臉上就一直保持完美的保持身為當家該有的冷靜神情，鮮有私人情緒。

只是，似乎是受到大人的影響，小姐原本活潑靈動的神情也逐漸的減少，每每讓偷拍部隊，咳，我是說負責記錄小姐成長過程的人員感到非常的唏噓。自然，身為成長記錄隊負責人的我，對於這種轉變也感到十分不捨，小姐在看到恰比時的表情是多麼的可愛啊!但為了小姐在大人心中美好的形象，照片是選擇性的呈上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事被大人發現，還用卍解逼迫我將小姐的珍藏集交出，並搶走記錄小姐成長過程的工作。)

時間就這麼晃悠悠的過去了，小姐的能力也愈來愈好，靈壓愈來愈高，一舉一動也愈來愈迷人，在家僕們心中的地位也從夫人的妹妹變成了朽木家的小姐，從原本的排斥反對到支持喜愛。

但當一名小女傭滿臉羞紅的表示，她對於小姐在流魂街上為了保護她們衝上前砍虛打流氓的英勇姿態非常的感動，覺得能夠跟著小姐實在是不虛此生，小姐真是太帥，太令人敬佩時，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其實我一直覺得貴族家的小姐就該好好讓人保護的，不然要那麼多家僕、侍衛做什麼?但顯然的，比起被人保護人而言，小姐比較傾向於保護別人。

於是，在某個被淚水糊掉的日子裡，小姐在大人暗中安排之下前往了號稱是除了第四番之外最安全的番隊，也就是浮竹隊長所在的第十三番；十三番是個好番，因為隊長很虛弱，所以大部分的疑難雜症都不會扔過去，再加上浮竹隊長性情溫良與白哉大人的交情良好，想必是不會讓小姐受到委屈。

從那天起，大人前去十三番的次數增加了；與此同時，小姐的照片在僕人當中銷售成績上升。看不到人，看看照片也好，我想應該是這個原因。

大人在不在家對眾人而言沒有什麼影響，但小姐不在家，這屋裡就覺得空空像是少了什麼。雖然大多數的外人都以為小姐對大人很重要，但是，小姐對我們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畢竟這直接決定了家中的室內溫度。多虧小姐，這清冷的大宅裡，才出現了暖意。

十三番隊是個好番，浮竹隊長與志波副隊長都是相當好的人，對小姐相當照顧。但當小姐提到志波副隊長時臉上出現明顯笑意之後，白哉大人對志波副隊長的評價就逐漸的下降，甚至私下稱那人為討厭的傢伙；但我想，大人只是不滿自己在小姐心中的重量被人刮分走而已。

雖然大人特地為小姐安排待在安全的地方，待在他信任的人身邊，但意外終是避不了的。

例如說，小姐親手殺了與虛同化的志波副隊長。

那不是小姐的錯，看著小姐縮在角落顫抖的小小身影，我想拍拍她，抱抱她，給與一點安慰，卻沒有這麼做，站在一旁的大人也僅是皺著眉，靜靜地看著小姐，一夜，隔著門扉。

但即使那般悲傷，小姐也沒在人前掉下一滴眼淚；一早仍是掛著微笑，為大人送上早茶。

為什麼要這麼壓抑自己的情緒?

這小小的姑娘身上能夠承載多少的壓力，多少的悲傷?看到小姐的表現，我想到多年前緋真夫人逝世時，大人的模樣。或許是悲傷到了極致後，眼淚就流不出來了吧?

這兩人都是對自己極為苛刻的人呢；不知怎的，我對讓小姐這般悲傷的男人，感到一絲恨意。

又例如說，小姐前往現世駐紮之後卻失了消息。

那是段雞飛狗跳的日子，朽木宅上下人心惶惶，就擔心小姐在現世出了什麼意外，雖然，大家都表面上都看似很平靜。

白哉大人看起來也很平靜，只是看小姐的成長記錄本的時間延長了點，然後，偶爾靈壓會突然飆高，恰恰將幾名私下談論小姐的下僕嚇跑。

小姐失蹤的兩個月裡，府內氣氛非常緊張；而在小姐被判刑，等待死亡的那十幾日裡，這緊張變成了恐慌，每晚看著那些找我談心事，淚眼婆娑，一臉小姐要死她們也不想活的女孩們；我就想，要是小姐知道的話，不知道會怎麼說。

聽說小姐在聽判決時，仍是非常的平靜，即便身在牢中也散發著恬靜的氣息，真的不愧是朽木家引以為傲的小姐。

但即便如此，宗族裡頭卻傳出要將小姐逐出朽木家的聲音，自然的，那聲音又在白哉大人的眼神中消失。

「她是我朽木家的人，永遠都是。」

在那場令人厭惡的聚會裡，大人如是說道。

那日之後，大人看照片的時間又更長了，看著小姐的照片，看緋真夫人的照片，不發一語。那陣子的朽木宅一直處於冰凍狀態下，每個待著屋裡的人都不自覺得認為衣服少穿了件。

所幸，那搶走小姐能力的橘子頭少年的出現，讓小姐免於雙極之刑；而在眾隊長的奔波之下，發現這該死的判決根本就是藍染搞出來的；然後，在白哉大人的保護之下，小姐逃過了利刃穿身的命運。

雖然大人身受重傷讓人很擔心，但小姐平安歸來大家都很開心。

只是明明小姐的身子還沒有回復，就每天守在大人身邊；雖然兩人的互動良好，感情交流也不錯，像是將累積近半個世紀的話語一併說清，但我實在很擔心小姐的身子撐不撐得住，畢竟天曉得那取出崩玉的行為對小姐的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良影響。

不過更讓人擔心的是，小姐會不會跟著那橘子頭少年離開。

「所謂家不可一日無母啊……，小姐。」我語重心長的對小姐說道。潛台詞是，要是小姐再度離家，這府內的氣氛可能會更低迷，畢竟經過了五十年，小姐在眾人心中早取代了夫人的地位，只差個名份而已。

聞言，小姐眨了眨眼，一臉的困惑，「呃……?」

「不……，沒事。」

看著小姐頭上的問號，我總不能說，小姐，為了總總的一切，請成為當家夫人吧!說這話就太僭越了。雖然這一可以阻止大人的逼婚部隊，二可以阻止別人來提小姐的親，三可以避免大人娶其它女性後的眾家僕的適應期。

當然，拿這些話去煩主人絕對不是好僕人該有的行為。

就在我想還是默默的退下時，小姐淡淡的問了句，「我跟緋真夫人真的有那麼像?」

像!才怪，會說像的不是眼睛有問題就是根本只見過照片，兩人的生命氣質差得天南地北的，就算站在一起也不會誤認；真要說像，還不如說跟白哉大人像點。當然，這些話我是死咬在嘴裡沒說。

雖然溝通上出現了一點問題，但是，小姐仍然非常善解人意的留在尸魂界，讓大家非常的高興，私下舉辦了小型慶祝會。

「不知道什麼時候當家大人才會將小姐變成夫人?」在會上有人開起了賭盤，雖然賭主人的八卦不太正確，但看在眾人熱烈討論的情況下，就沒阻止了；個人對於這問題的答案也非常的好奇啊。

到底是什麼時候呢?

不知道白哉大人曉得大夥兒的討論內容後會做出什麼反應?雖然大夥兒平時也跟著主人面無表情，但實際上內心都還挺熱情的，對於主人的幸福感到非常有興趣，咳，是大夥兒都非常希望大人跟小姐能夠得到幸福。

不過就算不結婚也無所謂，只要小姐留在大人身邊就行了；畢竟大家都習慣了，跟在當家後頭，那小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