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人物分析:黑崎一護
黑崎一護,身為熱血少年漫畫的第一主角,他實在是不太合格,外貌普普,長相平凡,個性上也稱不上是熱血少年,唯一能夠值得一提的,是他能夠看到不屬於人世的存在,並非常善心的在自己能夠的範圍之內,滿足他們的要求。(雖然對像似乎僅限於孩子)
他不是熱血少年,他對於很多事都相當的冷淡,他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興奮,對於湊熱鬧這事也一點興趣也沒有,甚至可以說,他對『人』沒有什麼興趣,所以他才會開學了大半年,班上同學裡有誰也不知道。
他的熱情,僅在於『不失去』這件事上,僅在於『保護弱小』的事上;他生氣的原因,通常是因為雙方的價值觀不同,對方的行為嚴重抵觸到他的認知。要說他真的很熱切的想完成某件事情嗎?其實是沒有的,除了想得到『力量』。
他急迫的想得到力量,能夠保護大家的力量。
雖然做為熱血少年不合格,但他確實是名很好的男孩,有強烈的保護欲,責任心,與同理別人處境的溫柔;雖然看起來很冷漠,但對同伴很好,對親人十分在意。他是在一個和樂家庭裡長大的十分健全的孩子,但這樣的男孩,他的心裡卻有一道深刻的傷口,母親的死亡。
保護別人,是他從小就擁有的志向,他將保護別人視為他的『責任』,從母親開始到妹妹們,到他身邊的朋友與那些和他求助的亡魂。為了保護他們,他努力的增強自己的力量,但總有他的力量無法觸及的地方,這也讓他對自己的『無力感』到焦慮。
非常深沉的無力感,他對於自己無法保護這件事情感到『恐慌』,並抱持著罪惡。
在黑崎一護短短十五年歲月裡,有兩個人對他的影響是特別重大的。
一者,是給予他生命的母親,美麗、溫柔,永遠帶著笑容的母親,他第一個發誓要保護的人。母親對於孩子的意義是不同於一般的,對一護而言,這麼溫柔的母親,是構成他家,這個世界的中心。所有人都愛著她,所有人都依賴著她,是重要的人,是該保護的人。
但,在他九歲那年,這世界的中心永遠的離他而去。在他正急欲著擁有力量想要保護他們的時候。
這對一護而言,是重大的打擊。這打擊的原因並不只是單純的讓母親逝世,而是在他正想要『幫助其它人』的那刻,害得母親為了『救他』而死去。這件事情,讓他產生了兩種恐懼,第一種是『失去』,第二種是『隨便出手,會招來報應』。
是的,我們的確看到一護是名會幫助弱小女鬼,會幫助同伴打架的男孩,但他所做的事情,都是在他能夠處理的範圍之內。他確信,他這麼做不會去牽連到生死,不會牽連到其它人身上,他在做『安全』的事情,而不是在『冒險』。
因為他的母親,就是因為他的冒險而離世的,為了不讓同樣的事情再發生,基本上,他避免冒險。
但是他若不冒險做出些危險舉動,這個故事就說不下去了,於是,出現了第二名對他有重大影響的人。
朽木露琪亞,來自於屍魂界的死神,也是一劍刺穿他無力的人。
露琪亞對於一護而言是非常特別的人,這個理由,來自於她給他的初印象。他必需『信任』她,不然所有人都會死去,這逼得他不得不『冒險』;在冒險完之後,他得到的不是報應而是『獎賞』,他擁有了保護家人的『力量』;這分力量,劃破了他之前無力的絕望,得到了『希望』與面對危險的『勇氣』。
這印象是與生死糾纏在一起的,是深刻到,只要見到她,他的內心中就會自然浮現這些,勇氣、力量與希望;這是種心理反射,雖然當事人可能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但這是自然存在的。
而這個帶與他這麼多正向能量的人,卻因為他的關係,而失去了『力量』,而無法完成她的『責任』,還得一個人融入這陌生的現世,沒有居所,也不知道這外界的事情。她承擔了,他該接受的『懲罰』。
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讓她受到如此傷害,這是黑崎一護對露琪亞的『愧疚』;她為了救他而奮不顧身,後來還傳送力量予他,讓他可以保護自己的家人,這是莫大的『恩情』;同時,他也見識到她為了『保護』這個『責任』有多大的『決心』,這是他想要而沒有的東西。
這些因素,讓黑崎一護沒有理由拒絕她的要求,協助她對付這些會吃人的怪物,即便他說的如此心不甘情不願。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朽木露琪亞的印象與母親是重疊的。包括了無條件的給予,包括了為了救他而受傷;而另一方面上,她確實是得依賴他的,這同時勾起了他對她的『責任感』與『保護欲』,讓他覺得,他必需要『照顧』、『關心』與『承擔』她的責任。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朋友,或是工作上的夥伴能達到的境界,這時候露琪亞在一護心中的地位已經被劃入了最內圈,也就是核心,重點關心區。
她是他的責任,所以,她的所有一切都與他自身相關。
從這一點來看,是可以解釋為什麼黑崎一護對露琪亞特別的好。包括在意她與人的關係,會在意她有沒有地方住,在發現她住在他家的壁櫥時也沒有趕走,還幫忙送餐,還會在她選擇不告知的時候感到生氣。他會在意她的情緒,想法,安危甚至是興趣;同時,他也會在她的面前表現出隱藏的情緒與想法。
他們之間的關係是緊密的,但這跟家人不同,跟朋友不同,跟情人不同。她很巧妙的融入他的生活,成為構築世界的一個元件,只要她離去了,那這個世界的架構就會崩裂。
現在我們跳脫黑崎一護與朽木露琪亞間的種種事情,畢竟這篇說的是一護個人,我們來看他對於戰鬥的心態。
基本上來說,黑崎一護並不是名戰鬥型的角色,他的攻擊,是在於別人已經踏入了他的地盤,已經對人產生了傷害;就算拿著刀子在那亂揮亂舞,他的心中並沒有殺死對方的念頭,除非,他被打到一定的程度,除非,對方想要殺死他。
與其說是攻擊,不如說是『反擊』。
而與他這個性格相反的,是他體內另一個自己,也就是俗稱的白一護。若說一護戰鬥是為了『保護』,但白一護的戰鬥就是為了『破壞』,因為目標不同,展現出來的決心也不同,所以,所能呈現的力量自是不相同。
為了破壞而進行的戰鬥,他不用顧及到太多,他不用去考慮為什麼對方要跟他打鬥,他也不用想說要不要留對方一命。他就是純萃的,為了戰鬥而戰鬥,是『主動』型的攻擊。
為了保護而進行的戰鬥,他得考慮到附近人的安全,他會想為什麼要打這場戰,他會想著手下留情。是『被動』的,他在等對方給他一個非戰不可的理由。
但是,若只是這樣,是很難在這兇殘的世界裡存活下去的。所以,一護很多次都差點被白一護所支配,這也同時將他想戰的念頭逐漸融入他不想戰的想法裡頭,他除了要進行反擊之外,他還得主動將那些危險因子給排除。
隨著戰事愈來愈激烈,敵人是愈純萃在享受戰鬥的樂趣,他主動進行攻擊的念頭也就愈強烈。不再被動,因為被動保護不了任何人,只會讓他們平白受傷。
為了保護而戰鬥,為了戰鬥而戰鬥,雖然結果相同,但出發點是完全的不一樣。
這個的不同,可以從BLEACH第一部裡頭,兩大構成中發現,也就是屍魂界搶救篇與虛圈篇。
這兩篇的起因都是為了將人帶回現世,而到另一個陌生的地方冒險,然後沿路過關斬將,一路打到最終的BOSS。看起來相似,但其實是不同的故事組成,在屍魂界篇裡頭,黑崎一護是為了保護而戰的,他知道每一場戰鬥都攸關了露琪亞的生死,所以,在戰鬥上來說,他是不遺餘力地再怎樣也要打倒對方;而在虛圈篇中,黑崎一護的戰鬥,是為了戰鬥,他的戰鬥是為了滿足自己對於戰鬥的渴望,所以,他會收歛力量,他會立下規矩,他會要井上幫他與敵人療傷,因為要求戰鬥的公平性。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差異?這最大的理由是,讓他前去那個地方的人不同。
在屍魂界搶救篇裡,他所要救的是露琪亞;在虛圈中,要去救回的是井上織姬。那時候,露琪亞與一護才剛認識了兩個月,在那兩個月當中,他過的是與以往完全不同的日子;而在這兩個月後,露琪亞被她的大哥與朋友帶回了屍魂界,帶回去等死。
而井上與黑崎則是相識了六年,她以同伴的身分待在他的身邊。但因為她的力量特殊的關係,而被藍染看上,命令烏魯基歐拉要將她帶往虛圈,臨行前故佈疑症,讓大夥懷疑她是背叛者。在虛圈的狀況不明。
這是兩篇故事最簡單的介紹,接下來可以看到一護去救兩人的心態差異。
為什麼要去救露琪亞?救她的理由是什麼?
朽木露琪亞本來就是屍魂界的人,她在現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是獨自一個人前來,還擾亂了一護原本的生活。她的存在與否,並不會對現實生活中產生影響,就算消失了,也不會有人去找尋她。在這種情況下,為什麼一護還要去救她?
我們可以說是為了恩情,為了愧疚,為了責任,為了她所帶予給他的一切,同時,這也是為了他自己。黑崎一護去救露琪亞,是為了『他自己』。我們說過的,露琪亞在一護的心中,她的影象是跟母親重疊的;特別是她被帶走的那一場更是相似,同樣的雨夜,同樣無力的自己,同樣為了保全他而離開的女性,她們的形象是相同的,所造成的痛是相同的,對於自己的恨意。
『因為他而造成她的死亡。等同於,他殺了她。』
在這種形況底下,他若是不去救她,是有強烈的『罪惡感』,而他的身上將背負第二條性命。這是可怕的,可怕到他會問為什麼他還活著,若是死去了,他就不用去面對這些愧疚,但他活下來了;救他的人告訴他,有一絲的希望,這時,他無論如何都會拼上全力。
無力感是可怕的,恐懼是可怕的,罪惡感是可怕的,失去是可怕的,在露琪亞出現前的世界是令人感到害怕的,而他不想再回到那樣的世界裡。所以,他要去取回,讓他的世界不再害怕的原因;也就是露琪亞對他而言,所代表的意思,力量、希望與勇氣。
為什麼會這麼拼死拼活的去救人?為什麼會這麼認真的去找尋她的追跡?為什麼這麼堅定說我來救妳了?
這是為了自己,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一護把露琪亞視為是自己的一部分;若她死了,那他就永遠缺失了那個部分。
接下來,我們來看為什麼要去救井上織姬?
井上與露琪亞是不同的,她本來就是現世的人,她有會她擔心的朋友,她有她自己的生活圈。她的消失是會對週遭產生影響的,在這種形況底下,身為有能力去救人的黑崎一護,是沒有理由去拒絕營救井上的。
他非去不可,因為她是他們的同伴,因為她若不在,會讓人傷心難過,而黑崎一護最不希望的就讓人有失去的痛苦。除此之外,其實也沒有什麼重大的理由。
井上去虛圈,是自願的也好,是被動的也好,其實都無所謂;她為什麼會離去,那也不重要,重點是,她讓人擔心受怕。其實,真的不能怪說為什麼黑崎一護在虛圈救井上織姬的時候,看起來是這麼的冷血無情,看到她既沒有特別的高興,也不想說要趕快帶她離開,更不擔心她有沒有受到什麼控制,像是看到人活跳跳的模樣,他就安心了。
因為,他救她不是為了『自己』。
沒錯,會去救井上的確是出自於黑崎一護的個人意願,但這件事情與他本人並沒有切身相關,只是為了『同伴的義務』還有保護她的誓言。就算沒去救她,也不會產生太大的愧疚感,他沒有照顧她的責任感,失去她不會讓他的世界為之改變;就算井上死了,他也不會產生他殺了她的錯覺。
是的,看出來了嗎?為什麼黑崎一護在虛圈時,沒有那麼激動,也沒有不斷的回憶她的身影,更沒有逢人就問她在哪裡?這是因為他心頭並沒有把這事當成是他的事情,井上並不像是露琪亞一樣,會對他造成自身相關的影響,她就只是名朋友。而相對於救井上,其實,他更想要的是去打倒十刃,打倒這些會對現世造成傷害的傢伙。
因為對像的差異,就讓他有對於戰鬥心態上產生差異,這一點,或許他本人也沒有留意到吧。所以,在葛里姆喬質問他為什麼要虛圈時,他才會露出訝異的神情。
可以說他是自私的,只對自己的事情激動,但是,人本來就是自私的。
若他對於每個人都相同,那就表示說,他對每個人都不在意,這是不符合人性的。他是一個標準的以自己的角度來看世界的人,符合他想法的,他就認同,不符合他想法的,他就反抗;他做事情是為了自己而做的,不論是為了他的責任感還是保護欲,或又只是滿足自己戰鬥的渴望。
像這種人,最重視的就是自己力量,一旦奪走了他的力量,他就失去了他的所有,他能保護其它人的能力,與認真活下去的念頭。就像是一個人踏上了高峰,再摔下來,便會連原本的高度都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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