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文》未期之花(海賽)2
*很好寫小黃文的設定
*當然是不會寫的
*可憐的賽索斯
「現在似乎不是該說早的時候?」
一大早,正準備開始一天行程的緘默之殿的年輕首領,賽索斯便感到頭有點疼,一定是早上起來的方式不正確,才會出現這種幻覺。
他曾經對美好的早上有過無數想像,不論是狂風沙暴或是風和日麗,或是哪位研究員又開始高談闊論最後跟人大打出手,但絕對不包括他來自雨林的友人們,被自己的部下押送出現的場景,而對方,至少是其中一人,正滿心歡喜地對他揮手問好,大喊他的名字。
感受部下們對他投來的刺眼視線,真有種社死當場的感覺。
「放開他們,巴螺迦修那是我們的朋友。」指著提納里的尖耳朵,賽索斯努力控制自己的臉部肌群,維持在眾人前首領的形象,面無表情地說道,「還有,讓醫生過來吧,那女孩需要幫忙。」
可惜他的一番努力,在將人安置之後,卻受到無情的戳破。
「其實,我覺得你不需要那麼裝模作樣,你背後的人都在偷笑。」
卡維雙手一攤地坐在椅子上,仰頭看著天花板,卻還不忘了來句評點。
「真是漂亮的紋飾,你這裡的建築可以讓我拍照研究嗎?」
「我並不建議你這麼做。」賽索斯捂著額頭,覺得這名全須彌最出名的建築師,大概是前一晚撞到了腦袋,或是少了人在旁邊制約,才會說出如此不經大腦的話。「這也不該是你們一早跑來的目的,說吧,發生什麼事了?」
卡維直直地盯著天花板,沒有回答,過了好半會兒才從懷裡掏出張地圖。
「你知道標記的那個地方,有座比赤王時代更古老的神殿嗎?」
賽索斯是皺著眉,聽完卡維說明的來龍去脈。聽完的第一時間,他內心充滿懷疑。
整個故事聽起來非常地不可思議,又非常合理。在赤王之前,諸神並立的年代,有貢奉其它神靈的神殿,並保留至今,是個合理的狀況。而不可思議的,是裡頭竟然還有神靈駐守,這位神靈還經歷漫長歲月,仍心繫著自己的子民。
在必要的時刻,為人民排憂解難,即便他們已經改變了身份與形態,甚至已經不知道衪的存在。
不可思議,卻令人心生嚮往。就如同童話故事中,那永遠存在的精靈或是神仙教母,令人有受到保護與引導的安心感。
另一方面,他又對賽諾的狀況,感到不安。
同為經歷過跋靈階段的人,賽索斯比誰都清楚,赫曼努比斯的跋靈能給人帶來怎麼樣的影響。那不僅是武力的憑依,更是堅定信念的力量。與早已做好絕悟的他不同,在毫無預期的情況底下,直接被不明力量剝奪,承受的心理壓力難以想像。
「賽諾,還好嗎?」
「不知道。」卡維從座位上站起身,從懷裡又掏出張紙遞給賽索斯,「反正艾爾海森有照顧,不會有事的。比起那個,這是神殿中有記載的與緘默之殿相關人士,你知道多少?」
看了眼名單,賽索斯眉頭一緊,這確實有不少眼熟的名字。
緘默之殿初創者,決定與學者合作的首領,促使與雨林脫勾的研究者。僅流傳於緘默之殿內部史記,連自己人都不見得知道;而這樣的資料卻出現在卡維手中,大幅提升故事的可信度,只是,……,若真有這樣一個與緘默之殿關係密切的地方,為什麼他沒有在歷代首領流傳的資料裡頭看到?
「這事,我會好好調查。」摸著下巴,快速回憶相關資料的儲放之處。身為緘默之殿現任首領的責任感,督促他僅快查明真相,但對於好友責任心,讓他再問了一次,「我記得那位書記官大人不擅長照顧人吧?賽諾真的沒問題嗎?」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畢竟艾爾海森那傢伙總是那個死樣子。」聽完這樣的懷疑,卡維不住點頭表示理解,隨即拍著胸脯向人保證,「其它人我是不敢說,但他一定會好好照顧賽諾的。」
「真的嗎?」
「真的真的,為了能繼續過著安穩又平靜的日子,那傢伙會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想啊,大風紀官若是出事,那須彌不就要大亂了嗎?理所當然,他這位前代理賢者也會跟著忙碌。那傢伙懶得要死,怎麼可能讓那種事發生。」
這倒是事實。
艾爾海森書記官之所以出名,有一半的理由便是他身為推翻前任大賢者,救出小吉祥草王的大功臣之一,卻拒絕成為新任的大賢者,只想繼續他安穩的書紀官生活。行為奇葩到令人不解,賽索斯曾好奇地詢問賽諾的看法,而這位大風紀官卻提出跟他打牌才肯說出的要求,打到心滿意足時才說了句,因為他是艾爾海森。
答案很糟,讓他覺得自己浪費了兩個小時,但賽諾那時的笑容過於明媚,讓他忘了追究,只記得嚷嚷要兩份烤肉捲來安撫受傷的心靈。
好吧,這麼回想,艾爾海森是賽諾所信任的人,再怎樣,應該也不會給人照顧的太糟。只是……。
「賽索斯,現在有空嗎?跟你商討件事。」
還沒想清楚內心中隱隱疑惑從哪裡來,雨林重要的友人之一,提納里便敲門而入,一開口就直奔主題。
「柯萊的狀況已經穩定,但我希望能讓她在這裡待上幾日,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會讓手下照顧她的。」
「另外,事關賽諾,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件事。」
提納里語氣相當嚴肅,少了平時的溫和感,多了幾分要上戰場的狠厲。這樣的反差,讓賽索斯不經咽了下口水。
「我會盡我所能。」
「很好,那先將衣服脫了。」
「什麼?!」
「賽諾體內的能量流有些奇怪,我想確認是不是跋靈移除後造成的。」言下之意,只有擁有共通經歷的賽索斯是唯一的對照組。提納里調整手套,笑得非常表面,一步一步地逼近下意識發抖的賽索斯,並朝卡維使眼色,後者很自然地堵住賽索斯的退路,「別擔心,不會讓你疼痛的。」
*
送卡維三人離開之後,艾爾海森抱著些他認為的必需品,再度回到內室。似乎是出於當初與神靈一同進入的緣故,這裡的機關默認他為可進出之人;提納里與卡維,則是完全找不著門口,就算有他帶領也無法進入。
這給他一個很好隱藏賽諾真實狀況的機會。
站在朋友或是說共同研究者的立場,他該老實地交待主持人的狀態;但以他個人來說,艾爾海森更希望眼前的賽諾藏起來。
躺在床上的沙漠少年,眉頭緊皺踡著身子,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似乎正在經歷場不愉快的夢境。艾爾海森掀起被角,將自己放進去,然後把少年攬進懷裡,像安撫驚慌失措的孩子般,輕拍著他的背,小心翼翼地將淚痕拭去。
昏迷中的賽諾睡得並不安穩,時時夢囈哭泣,而這是他在多方嘗試後,找到最能安撫賽諾的方法。讓賽諾倚在自己的胸膛,輕撫耳後,腰部,在耳邊以古老的語言述說愛意,在額頭兩頰親吻。少年的身體便會慢慢放鬆,身上的香氣也會隨之減弱。
綜合賽諾在睡夢中的反應與過去,艾爾海森試圖推論出他目前的困境為何。
身上的那股奇香,與賽諾的精神狀態相關,愈虛弱時香味愈加濃烈也愈加誘人,愈能勾引出旁人內心的獸慾。這絕非是件好事,僅管大風紀官以強大的精神力聞名,也難免有意外發生。
不過,受限於醫藥的知識,艾爾海森目前為止,尚無法推定這股香氣的來源。
雖然不知夢境為何,但從夢囈內容可猜測與賽諾的過去有關。
而非常幸運的,大風紀官的事蹟在先前便已熟知,而孩童期的事情,也在擔任代理賢者期間,於大賢者辦公室中的隱藏書櫃裡翻找得到。
那份資料寫得非常全面。
從失蹤多時的學者居勒什,自沙漠中帶回一名孩子到健康之家就診開始,到賽諾成為風紀官為止。第一份正規資料,便是由名醫生所撰寫。
『瘦弱、纖細、佈滿傷痕,還高燒不斷。難以想像,這孩子遭遇過怎樣的事情。居勒什對這孩子的過去閉口不提,含糊其詞地說在沙漠中撿到的,並要將他收為養子。
在沙漠裡撿到走丟的孩子,本身就是件詭異的事情,沙漠民大多重視幼兒,若非意外不可能讓孩子淪落到這種地步。而居勒什想養孩子則是件更詭異的事,這個人連自己都養不好,過往撿到的小貓小狗小狐狸都是交給其它人照顧,如今卻說要照顧名非親非故的孩童,其中必有些貓膩。
而最奇怪的是這孩子的狀態,明明外在顯現是如此地脆弱,但他體內卻有一股極度旺盛的生命力,夾雜了電流,或許,我們可以推斷,居勒什帶回來的這個孩子,經歷過某件事情,而獲得了原本不屬於他的力量。』
這份資料受到當時大賢者的重視,即便居勒什出於保護的目的,時刻將賽諾帶在身邊,也掙脫不開教令院佈下的層層眼線。很快,賽諾體內蘊含赫曼努比斯神秘力量的事情,便被六位賢者列為機密,並下令要對名孩子做監視管控。
艾爾海森可以理解這個決策。
對於掌權者而言,這是安全策施,他們必需得確保這名持有莫名強大力量的孩子,不會因為力量暴衝或是其它狀況,而對須彌造成威脅。只是他們控管的手法,並不符合人體相關研究倫理法,完全會被大風紀官抓去審判的程度。
抽血、能量測量都是常規,但施打未經許可的藥劑便是超過合理範疇。
一篇記錄中寫道:
『這孩子體內的力量似乎有自我意識,或是能感受到外界的意圖,明明是在昏迷的情況下,卻會自動做出反擊行為。我們不得不注入含有『女神之果』的鎮定劑,才能確保同行者的安全。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那因地脈異常而生長出來的果子數量有限,藥劑的供應可能不足。並且,我們無法得知,這是否會帶來額外的變數。』
直到居勒什與納菲斯先後正式成為賢者,加入核心群之後,這種人體實驗的行為才有所消停。
至於來到須彌城之前的事,則不難想像。因為一點小利,就將親身孩子賣給正在做致死率極高實驗的詭異團體的父母,對孩子會是怎樣的態度;而若緘默之殿真得善待這名承受跋靈之力的孩子,居勒什有何理由將人帶到另一個危險,並將自己陷入不義之中?若不是賽諾狀況非常糟糕,便是內部有聲音要讓兩份跋靈之力全匯集到首領養孫身上,而要危害這名買來的孩子。
「別擔心,我在這裡。」
感受到懷中的少年,再度不安的動了起來,腦袋不住地往他頸窩磨蹭;艾爾海森將賽諾抱緊幾分,輕聲地在他耳邊說道,直到他再次放鬆下來。
「我會陪著你的,賽諾。」
但以上兩點,卻構不成真正的困境。
現在賽諾的精神不安,可能源自於神靈憑依過於損耗體能與精神力,或是因為失去引以為傲的力量。賽諾在須彌的地位與他傲視群雄的力量有絕對的相依性,這在構成自我存在的價值,即便撇去力量,賽諾也是名優秀到足以競逐賢者地位的學者。
而此時這份脆弱感,是神靈刻意造成的結果。但目的是什麼?依照神靈的說法,衪想要為賽諾解決面臨的難題,所以提出這些條件;依最初預想,當困境解除之後,力量便可歸還,而賽諾也能回到原本的生活,不造成任何影響。
可賽諾的行為,使這份計劃脫離了預計,力量尚無法回歸。
於是,現在的問題在於兩點,第一是為何賽諾不處理自己的狀況。賽諾驍勇善戰,為了自己的理念可以不顧一切,但不是有勇無謀,知道優先順序也清楚自身的重要性;若這個困境會影響到大風紀官的職責,那他會毫不猶豫地處理。
所以至少對賽諾而言,那不影響自己的職責,只影響更私人更隱密的部分;私密到不願意跟摯友與親人談論。若是從這個關點來想,還是與莫名勾人的香味脫離不了關係,或許除了香氣之外,對內部,賽諾本身也會產生什麼壓力。
第二個問題是,為什麼一定要移除外力。站在神靈的立場思考事情,衪必定希望提出的條件能帶來最大效益,也就是高效地解決賽諾的難題。讓賽諾無法使用力量,確實能有效地逼他專注於處理此事,但其中是否還有其它的目的?
例如說,將衪要處理的過程簡單化。
就如想徹底洗淨一個容器,那就得將其它想要保留的東西先行取出;而柯萊體內的異力本來就被賽諾封印,像是額外放在個袋子裡頭,只要將袋子取出就行。
從這個角度思考,也可以理解成這些力量防礙異力自然被代謝掉,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對神之眼持有者對地脈異常所污染的物品反應特別強,在藥物更強效時,也帶來風險。
至於跋靈之力……,就留給提納里去調查吧。就是得辛苦那名緘默之殿的首領,依提納里研究風格,恐怕是得經歷場讓人不願回憶的慘案。
*
思考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看著眼前披著毛毯,像是因為睡了太久而腦袋尚未運轉的少年,艾爾海森尤衷地感謝自己的生理時鐘,讓他能夠在賽諾醒來之前,便挪到床邊的椅子上。
剛睡醒的賽諾很乖,表情有點像是熬了三天三夜仍堅持要喝通宵最後斷片失憶的卡維,但行為上卻乖順許多,乖乖地任他擦手擦臉餵水,都不帶一絲反抗。看著小口小口喝著水的賽諾,艾爾海森腦中不由地冒出幾分擔心,這位大風紀官的是否太信任人了?就這麼吃下別人給的食物,真得沒問題嗎?
那濕潤的嘴唇,看起來真是誘人。
這是哪來的想法?對這突然冒出來的念頭搖了搖頭,而讓艾爾海森更訝異的是,賽諾似乎也察覺到這個想法,原本有些呆滯的眼睛瞬間瞪大了幾分,訝異地看向他。過了幾秒後,又像是理解到了什麼,垂下頭深深地嘆了口氣。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這個反應很奇怪,大風紀官雖然擅長觀察人的反應,但沒有讀心的本事。抱持著幾分好奇與猜想,艾爾海森在腦中刻意地想像幾個更具體更親密的畫面,果不其然地見到賽諾別過頭,不自在地縮了縮身子,連耳根都紅了起來。
非常可愛,讓人直想欺負。
艾爾海森只覺得腦中有什麼東西斷了開來,各色的妄想如潰堤般湧現,想要讓賽諾露出更加害羞的表情,讓那雙永遠冷靜的眼眸中充滿渴求的情慾,讓那身子展現出更誘人的姿態。
「艾爾海森!你不要太過份了!」
直到賽諾蘊含著憤怒的聲音傳來,艾爾海森才回過神,看向那仿若剛被人欺負般濕潤的眼眸,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
「為何這麼說呢?我只是坐在這裡,不是嗎?」
「明知故問。」
賽諾小聲地呿了聲,沒有更進一步抗議的行為,這讓艾爾海森心中浮起更大膽的想法。當初那位溫柔鄉的常客曾這麼說道:
『那些男孩溫順地難以致信,就連一些我們都覺得過份的事,他們也都照單全收。』
他坐到賽諾旁邊,在戒備的眼神中,將人連同毯子一起抱進懷裡。沒有反抗,連掙扎都沒有,肌肉有些緊繃,但達不到備戰的程度。
「你,你要做什麼?」
「妄想之所以不止,是因為所求不得,內在的需求未能得到滿足。」
艾爾海森深吸了口氣,不意外地又聞到那股奇香,香氣很誘人,可賽諾本人似乎沒有意識到這股香氣。不過,這也正常,人類本來就不容易聞到自身散發出來的氣味。
但與先前相比,艾爾海森可以敏感地察覺到心境上的變化,少了求而不得的焦躁,多了幾分平靜與滿足,像是飢渴很久的人終於到了綠州,被那裡的美景震住,只顧著欣賞眼前如夢似幻的景像而忘了身體上的渴求。
感覺很好,讓人捨不得放開。
怪不得那些平日被工作壓搾所有精力的人,會三番兩次地駐足在溫柔鄉,甚至喪失理智的冒險犯法將自己送去監管。
「什麼需求?」
坐在他懷裡的賽諾,仰著頭死死地瞪著他,看起來毫無殺傷力。艾爾海森勾了嘴角,大手穿過毛毯,直接摸上那富有彈性的小腹,暗示性地在那打了個圈。
「艾爾海森!」
「乖乖的,我保證不做出格的事。」
賽諾抿著嘴,眼神更加銳利,但抓住艾爾海森手腕的力道,顯然沒達到平常的水準;艾爾海森僅是轉轉手腕,就掙脫了束縳,反過來握住賽諾的手,輕刮著他的掌心。
沒等到怒斥,只聽到賽諾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嘆了出來,姿態也隨著放鬆,語氣多了幾分無奈與自責。
「聽我說,艾爾海森。你現在受到不明力量影響,我能夠清理它,但你得先放開我。」
看來賽諾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什麼事。
艾爾海森眼睛瞇了瞇,沒有鬆手的意思,反倒是低下頭,用腦袋蹭了蹭賽諾頸側。
「你怎麼知道我做此事不是出自於本心?你應該曉得,神之眼持有者對特殊力量具有較高抗性。」
都做出這種事了,還在說什麼蠢話?忍住想揍人的衝動。賽諾深吸了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在腦中思考個適當的說辭。至於,不起身反抗的理由,一是看在艾爾海森是受害者,二是依他目前的狀態,大概率打不贏對方。優秀的戰士,要能妥善地評估雙方的戰力,盡可能不做無意義的抗爭。
第三點,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的身體似乎很享受被艾爾海森觸摸,他撫摸過的地方,都有陣陣的酥麻感,沿著脊柱,直沖大腦,令他失去反抗的力氣。甚至還對艾爾海森腦中的意想起了反應。
「但你不是對這事沒興趣……。」
話還沒說完,賽諾只覺得耳尖被人舔了下,瞬間收了聲,全身緊繃地不敢亂動。
「我是對那些人沒興趣。」
有效制止賽諾發言後,艾爾海森心情良好地玩弄起賽諾的手,沒再往些敏感私密的地方探去,就怕真將人逼急了,賽諾會取採過激的反抗;此時,賽諾身上的香味已經濃地化不開,彰顯著他情緒上的不穩,同時也勾著艾爾海森想做出更深入的行動。
天曉得他花了多大的力氣,想壓住那些對人上下其手的衝動。而隨著專注觸摸位置的轉移,他能感受到賽諾明顯地鬆了口氣,肌肉放鬆了幾分,香氣也變得柔和。
「放心,沒你允許我不會做出格的事。」他再度重申自己的立場,將下巴放在賽諾髮旋上,輕蹭了下,「不過,賽諾,你這樣真得很危險,不說明到底是怎麼回事嗎?身為被影響的受害人,我想我應該有權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過了良久,才聽到懷裡人小聲說道,「你倒是先放開我。」
「抱著你,我才能控制念想。」艾爾海森停頓了下,又補充了句,「更何況,你的身體似乎很滿意被我抱著。」
被人直接點出面對的困境,賽諾咬緊下唇,心頭有幾分羞惱,但又不好發出。他知曉瞞艾爾海森已經相當節制,壓在身下的灼熱,比平時更粗重的氣息,加速的心律都顯示此人正處於特殊狀況。若換成其它人,想必沒這麼好的自制力。
而在察覺到艾爾海森的異常後,體內的躁熱感也隨之上揚,腦中時不時閃過,先前在查案時,有意或無意撞見的歡愛場景;肉體也因那些畫面而起了反應,這是在之前從未發生過的。
只要再刺激一分,兩人可能就會走上無法收拾的狀況。
這對艾爾海森不公平,賽諾在心頭說道,雖然影響他人並非本意,但他並不希望讓人做出會後悔終身的事情。
「至少……,換個方向。」
艾爾海森勾了唇角,利落地將賽諾轉了一面,側坐在他的大腿上。肢體接觸的範圍是少了,但能看到賽諾的表情,能讓他更好地評估賽諾的情況。
在翻轉時,不知觸碰到什麼地方,賽諾全身都在輕顫,咬著雙唇,緊閉的長睫上閃著瑩瑩淚光,雙手緊緊拉住毛毯。比起平時的小狼,現在看起來更像隻被鷹爪抓住的小白兔。
看來賽諾受到的影響比他更甚,依目前的狀況,完全不可能使用秘法將這股怪力移除。真想試試異力的影響能到什麼程度?
花了一秒將這個念頭消除,艾爾海森揉捏賽諾的手,很有耐心地等他放鬆下來。
*
事情是由一份來自健康之家的書面報告開始。
報告指出,近期有多名風紀官因為心神不寧、多夢、異常興奮等精神與情緒狀況問題前去就診,人次與往年同期有顯注增加。但患者近日中皆未經歷過惡劣性質的案件,遭遇重大打擊,也未服用來路不明的食品藥物,或是變更日常作息的變動。
血檢與各項體檢正常,無中毒或是受催眠跡象,無法推斷出產生集體病症的原因;目前,僅探察出一股不明力量在患者體內流動,建議讓他們在家休養數日,減少外出外食,以便後續觀察與治療。
簡單來說,便是一份醫生開立的診斷證明,以讓人帶薪休假。
基於健康與安全考量,只要有這份診斷證明,大風紀官就一定會准假。但幾個禮拜過去,健康之家的醫生們仍無法找出病因與解決方法,常用藥物沒有起效,那道異力仍在風紀官們體內流轉。
為了能解決燃眉之急,避免病情惡化,以及減少其它風紀官人力短缺。負責醫師想到以法陣將這力量引出的方法,事情進展的非常順利,所有的人員都得到醫治;在篩檢所有風紀官與三十人團成員後,還發現數名身上有異力纏繞,卻沒有任何症狀的成員,不知道是尚未發作還是對此免疫。
風紀官的工作很忙碌,這能有效解決的事件本該被拋之腦後,但賽諾心中卻隱隱不安。
「為什麼?」
捏了捏賽諾緊握的手,艾爾海森試圖讓他放鬆下來。
雖然開始談論正事後,賽諾的狀態便逐漸平穩,除了眼尾泛紅,目光濕潤,稍帶些鼻音,在觸摸時,身子會輕微顫抖之外。跟尋常並沒有什麼不同。
但此時,賽諾明顯出現情緒上的波瀾,似乎這問題的答案難以啟齒。在幾個呼吸後,賽諾才繼續這個話題。
「赫曼努比斯之力並未對那些力量產生排斥反應。」
一句話,包含很多意思。
艾爾海森歛起了眉,可以明白為何賽諾不想談論此事,也沒對外求助。跋靈之力,不僅僅增強了武力,也讓賽諾可以勇往直前地衝向氣脈雜亂之地,處理各種受詛咒或是摻雜邪靈之物。若是赫曼努比斯之力對此沒反應,代表兩種可能,一是這力量它不能處理,二是這力量源自於赫曼努比斯。
若是前者,便代表有潛藏的未知之力,需要留心調查。若是後者,問題便更麻煩了,大風紀官賽諾,社交不多,但行動範圍廣,接觸過的人非常多,要逐一排查本身就是一大困難,何況並不清楚會對人造成怎樣實質的影響。
在沒有弄清狀況之前,便告知他人,可能會造成群眾恐慌與混亂。並讓對赤王子民,沙漠人民反感的人,有大作文章的機會。
雖然從現在的狀況看來,事情的發展,大幅偏離原本的預計。
「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這股力量的實際影響?」
「不久前,被封住跋靈之力後。」
從那時候開始,賽諾可以感受到一股深埋於肚臍之下的力量,那力量會平等地向每位初次照面的成年人散發一縷細絲,有些竄入人體,有些反彈而回。進到體內的絲線,會回饋那人對賽諾的想法與意圖。
「聽起來不是件讓人愉快的事。」
「但也讓些宵小無所遁形。」賽諾嘆了口氣,似乎是想到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先前你們在集合地遇上的那個男人,便是因此被我押送到阿如村,他涉及的案件多與沙漠民有關,交予坎蒂絲能得到最大的效益。」
「處理此事,她確實是不二人選。」
想到守村人的雷厲風行,艾爾海森讚同地點點頭。但此時,有比那男人的下場,更讓他好奇的事情。
「但賽諾,你為何認為這股力量會讓人對你有好感,或是產生慾望?」
賽諾抿抿嘴,瞟了艾爾海森一眼,臉上帶著些紅蘊。
僅是一眼,艾爾海森就知道了答案,因為賽諾所得到的所有反饋都是與此相關;然而,賽諾本人並不認為會有這麼多人,平白無故地對他有興趣。完全無視於他本人的真實相貌,確實是引人注目。
「好吧,我換個問題。既然你能夠自行切除,那不直接斷開你與所有人的連結?」
依賽諾的個性,不喜歡干涉他人之事,不喜歡被他人干涉,正常情況底下,根本不可能留這些會窺探他人隱私(就算是與他相關)的東西存在。若沒有什麼特別原因,賽諾應該會以最快的速度清理掉這些禍根。
「關於這點,我很抱歉,我無意窺探你們的隱私。」
看樣子,要切斷連結並非容易之事,艾爾海森伸手撫摸賽諾充滿愧疚之意的臉頰,沿著脖梗一路往下摸,順帶撥開了毛毯。賽諾縮了一下,卻沒有躲開,眼睛半瞇的任他撫摸在敏感又脆弱的地方。
這是道歉的意思?還是受影響的一部分?
「有什麼難處嗎? 」
沒有停止手頭上的動作,艾爾海森繼續問道。摸得賽諾不禁全身輕顫,呼吸急促,縮著身子往艾爾海森懷裡躲。
現在能確定,那股力量會隨著接觸時間而加深影響。雖然時間點對不上,也不知道為何沒被赫曼努比斯之力清除,但顯然與沙漠少年失蹤案裡的所使用的藥物有關。至少受到相同力量源的影響。
相處的時間愈長,少年對那些恩客的順從度愈高,還會產生莫名的依戀;不過,藥效的維持時間有限,賽諾的情況明顯比那個更麻煩。
邊思考著事情,邊不由得將賽諾代入那個狀況,艾爾海森完全沒留意到自己手自由探索到何種程度,直到被人抽泣著緊緊按住,才發現自己的失控。
「抱歉。」將人重新包好,又翻了個身,從賽諾背後懷抱著他,又補上一句。「從背後抱著,我比較能控制自己。」
賽諾動情的狀況明顯比先前劇烈,原本還清澈的眼眸漾滿迷離的水霧;手腳虛軟推拒與掙扎都毫無攻擊性可言。在他懷裡抽噎了好一會兒,才啞著聲將事情說了明白。
在賽諾發現自己的狀況異常後,曾向小吉祥草王咨詢狀況。小吉祥草王判斷,這些連結中蘊含著記憶與情感,若是冒然將連結斷開,可能會造成不可逆的傷害。先前處理的對像多為工作同伴,私交有限,斷開連結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再加上,這情況是力量被封印後才出現的;只要撐到完成神靈的條件,造成的影響便會消減許多。
怪不得賽諾一開始的態度那麼奇怪。
有專家幫忙,可以快速達成要求,但與他們共處太久,則會有其它風險。
而與這相比,最重要的情報是,在先前,賽諾僅僅是知道其它人想對他做什麼,而不會實際感覺到被做了什麼事。也不會因為他人的碰觸,而觸發情慾反應。
雖然不知道為何僅有他的想像與碰觸讓賽諾有如此強烈的反應,但這個認知,讓艾爾海森心情很好,他將賽諾又抱緊了幾分,耳鬢廝磨地說道。
「既然如此,我想,不管是我還是你,都該對對方負責才是。」
*
有時候真佩服自己的意志力。
艾爾海森站在神殿門口,手指摩挲著唇瓣,回味著方才的過程。被情慾折磨地連話都說不清楚的賽諾,睜著雙飽含水氣眼眸,擠出最後一絲力氣吻住他;在雙唇接觸的瞬間,艾爾海森可以感受到有一股惱人的熱流從體內離去,大腦中的情慾念頭也少了大半,但這並不妨礙他就著這個姿勢,按住賽諾的後腦,在口腔內肆意探索,將他吻得癱軟在床。
可惜這份美好並沒有持續多久。
賽諾昏了過去,而室內憑空出現了數隻銀蝶,在他面前排了行字。
『到門口接人。』
沒等多久,便聽到卡維咂咂呼呼的聲音,表情比見到意見變個不停的甲方還詭異。跟在卡維身後的提納里,則是凝重地像是看到百來號蘑菇中毒的患者,看來他們在緘默之殿的調查並不順利。
「艾爾海森!你怎麼在外面?賽諾人呢?」
「接你們進去。」
原本正在奔跑的卡維瞬間停下腳步,雙手擋在胸前,一臉的不可置信。
「等等,你真的是艾爾海森嗎?他哪有這麼好心?還是,你把賽諾惹毛了,現在只能躲在外頭等他氣消。」
「別把你的行為模式套在別人的身上,是此地主人讓我出來接你們的。」慣例地吐槽了句,艾爾海森看向提納里,補充道,「賽諾沒事,剛醒來吃點東西後又睡著了。看來,儀式確實消耗他大量的體力。」
「那就好,柯萊也沒事,但緘默之殿找不到有用的消息。」
想到在緘默之殿的調查過程,提納里就不禁想要嘆氣,他們完全沒有找到有用的資訊,記載有名的人對於他們的遭遇,僅是簡單地寫下得到神靈的啟示,沒有任何的細節。而賽索斯的能量流動與常人無異,無法確定是因為跋靈離體時間過久,還是賽諾的狀況特殊。
賽諾體內有股莫名的力量,與提納里過往接觸的所有案例都不相同,也不似常年積累在賽諾體內的;至少,他先前為賽諾做檢查時,都沒有發現過。但他近期也沒聽到大風紀官處理了什麼異常地脈,或是蘊含神秘力量的物品的消息。
不知從何而來,不知有何影響,不知該如何解決,甚至不知道該從何處調查。
雖然賽索斯承諾會繼續調查此事,但他並不抱有太大的希望,線索實在是過於地模糊。
「若你到現場,或許能查到些有效訊息。」
「緘默之殿的人可不歡迎我。」
「這倒也是。」
提納里撫額又嘆了口長氣,雖然在賽諾的牽線底下,緘默之殿與教令院恢復百年前交流來往,但畢竟是個守護秘密的組織,對前去的學者有各種限制。
就算他們頂著賽索斯的朋友這個名號,也受到各種警戒。更別說是像艾爾海森這種,明晃晃的教令院高官。
「先進去吧,神靈似乎有話想說。」
「你不是說賽諾睡下了嗎?那要怎麼……。」
卡維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隻銀色的蝴蝶便從他們面前飛過,像是在指引一般。
「這該不會是叫我們跟上去吧?」
「走吧。」
蝴蝶引著他們,一路走進祭祀之殿,在神座上槃繞幾圈後,飛進椅背,撞出點點星光。下一瞬,一行文字浮現在椅背之上。
『說出你們的疑惑』
神靈的直接,出乎眾人意料,但更有利對話。提納里輕咳了,看向艾爾海森,後者對他做出個請的動作,讓他優先發言。
「賽諾體內那股奇怪的力量到底是什麼?是從何而來的?又是何時發生?」
『是故往之神的力量,因地脈洩露寄宿在果實之中,而被傲慢之人製成藥物,灌入這孩子體內。事件發生於他到須彌城後的三年間。』
明明短短幾個字,但提納里卻像是突然得到失語症,怎麼看都弄不明白,怔愣在原地。發現賽諾的異常後,他猜測許多可能性,像是哪一起案件或是處理哪起地脈異常又或是接觸到被詛咒的容器,唯獨沒想過這種可能。
被群大人馴獸般的對待。
對於學者們毫無底線輕踐生命的好奇,提納里心知肚明,當初便因為厭惡那些而選擇成為名巡林員。但再怎麼清楚,當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曾經遭逢這些事情,內心仍受到相當地沖擊。
「所以,您的意思是說,這是刻意的?但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卡維立刻來到提納里身旁,撐住受到答案刺激而搖晃的身形,繼續提問。
『為了控制赫曼努比斯之力的持有者,讓他無法反抗權貴者的命令,位高權重的人總是想將人套上枷鎖。』
看著這些文字,提納里血色慢慢從臉上退去又逐漸回來,過了良久他扭頭看向艾爾海森。
「你知道。」
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若說現今須彌誰最有可能掌握相關消息,那無疑是待在大賢者辦公室好幾個月的艾爾海森;依他對賽諾的好奇程度,不可能不去調查此事。
「是,我知道。」艾爾海森點了下頭,語氣理所當然,「當初涉案的人員,除了已經過往的,大多早因其它案件而受到審判,需要我回去後將相關資料給你一份?」
「機密文件?」
「只是些學者先輩們的研究成果與聯絡方式,稱不上機密。」
「我會去拜訪他們的。」
就算無法從那裡得到有用消息,至少能出一個惡氣。這般想著,提納里迅速打起精神,思考目前已知的狀況。
他並不指望能拔除賽諾體內的那股奇異力量,也不認為現行已知的方法能起上用處,或是臨時找草神大人求助便可以解決。若是如此,這位神靈就不用大費周張地安排這場談話;但若是沒有任何的應對之策,這場會面也毫無意義。
所以一定有方法,而且需要他們配合。
思及此,提納里手按在胸前,目光堅定的問道。
「神靈大人,祢希望我們怎麼做?」
神靈沒有直接回答,神座閃了一下,然後在上頭顯示道。
『目睹那孩子陷入困境的情況後,你有何想知道的?』
知道這問題是拋給艾爾海森的,兩人目光齊齊放在那波瀾不驚的臉上。艾爾海森的態度看起來十分平淡,這讓兩人都有些緊張,他們不曉得這段時間,艾爾海森見識到什麼,也無法對此事表達什麼意見。
相比於兩人的緊張,艾爾海森僅是思考了會兒,語氣十分平靜地開口。
「確實有些事情想得到祢的證實。造成賽諾現今困境的原因,與兩年前沙漠少年失蹤案中使用的藥物是否有關係?」
『兩者的力量源頭是相同的,然而,容器的大小、可塑性與心態,決定了雙方在表現上的差異。』
「可塑性?是指接受力量時的年紀嗎?」
『年幼的孩子,確實有較好的接受性,但基本原因在於靈魂的強度。強度愈強,愈能展現出力量的本質。』
「對不起,我打個岔,既然能更好地展現神力,那為什麼會造成賽諾的困境?」
從頭聽到現在,覺得大腦有些跟不上的卡維,揉著眉心開口問道。
關於沙漠少年失蹤案,他知道的不多,畢竟他不是在趕工就是在趕工的路上,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在設計圖,完全與重大事件無關。就算先前艾爾海森曾與提納里提及相關問題,但也僅是提到名字,提納里就變了臉色,讓他完全不敢再追問下去。
對賽諾的困境,更是一無所知,所以他完全不明白到底在講些什麼。只知道提納里的臉色愈發地難看,就像目睹有人正在對生態造成不可修復的傷害。
『一人之毒藥,他人之解方。這股力量本是過往生育之神,為免除人子孕懷之苦而降;無法承載的男子會自然代謝排除。然而,凡事都有例外,體內蘊含神力者,靈魂極為強健者,往往能突破常理落下的限制。』
「可是懷孕生子之事,對男性來說……。」
『雖然罕見,但過往確實有男子因承受此力而誕下子嗣。但無需擔心,因有神力相護,此行為不會造成身體上的傷害,孩子也必定健康。』
這到底都是些什麼?
捂著額,卡維覺得自己頭更痛了,提納里的臉色非常精采,一時間長年累積下來的常理被人強硬打破的痛苦,讓他用力地嗅了口可以提神醒腦的香囊,但腦中的渾沌,讓他不得不看向最可能知曉狀況的艾爾海森。
「艾爾海森,我需要一個解釋。」
「我會給你解釋,但容我再確認一點。」艾爾海森點點頭,毫不避諱提納里略帶憤怒的目光。他確信提納里已經猜到了什麼,只是內心不願意接受,但事實並不是不願接受就會有所改變,糾結一個已發生的事情,對事態並沒有意義。「神靈大人,是不是只要賽諾與男性成婚,那股力量便不會再給他帶來困擾?」
『能力相匹,房事美滿下,是。』
「我明白,謝謝祢的回答。」
『今天就到此為止,想你們有很多話想聊,但請別破壞我的陵寢。』
神座發出道銀光,匯聚成一隻蝴蝶飛起,隨後又散成無數光點消失。
在光點完全消散後,艾爾海森轉過身,看向面容十分不淡定的兩人,攤攤手,很好心地提議道。
「我們到別的房間,喝點水,休息下再聊。」
*
事情其實非常地簡單。
考量到生育之神的動機,便可以知曉為何事態會發展至此。生育之神,諸神遊走於世時的神靈,為了能擴張自己的子民,而採取了一個非常簡單粗暴的方法,讓人不愄於性事,不愄於生育, 不愄於幼體脆弱,以求安穩地增加人力。
「聽起來不是什麼好方法。」
聽著艾爾海森的分析,卡維不禁皺眉,內心開始懷疑起所謂神靈的智商。再怎麼浪漫情懷的人,也該清楚想增加人口,並不是單純讓人多生就行,人類又不是吃空氣長大的,總得顧慮到物資來源的問題。
就跟蓋房子不能只考慮美觀,還得想實用性與可行性,成本多少,承重多少,施工難度等等。怪不得那位神靈早早就退出歷史舞台。
不過,現在不是高談闊論的時候。
「但為什麼會造成賽諾的困境?」
「因為花朵總得授粉,才能結果。」
「授粉?」
愣了幾秒,卡維才後知後覺地紅了臉,講話也結巴起來。
「這,這又能代表什麼?」
「這代表花朵足夠誘人。所以,那些東西才能當成迷藥與催情藥的材料。」
提納里揉了揉眉心,深深地嘆了口氣。
當年那起案件給他帶來的心理陰影太重,只要稍微想像,有朝一日賽諾也會如同那些藥物受害者一般,完全喪失自我,只能讓人凌辱;他的心頭就生起強烈的憤怒與恐懼。
他絕對不會讓自己最好的朋友落到那種地步。
「艾爾海森,我不指望你會老實說出所有事情,但請你告訴我,賽諾的狀況,他對此事瞭解多少?」
「賽諾確實知道自己身上的異常,但不曉得其來源。目前能採取某種手段,來清除外人身上的影響,暫且不用擔心走在路上會出什麼意外。」
「為什麼這麼認為?那天的狀況你明明也看到了,那些傢伙的眼神噁心到令人生理不適,若四下無人,直接動手都有可能。」
卡維的反駁讓提納里皺了眉,他能感受到艾爾海森話裡有話,但賽諾的異常狀態卻是有目共睹的,莫名的脆弱感與透明感,讓他看起來柔弱可欺。
「第一,賽諾並沒有喪失戰鬥能力,在不使用跋靈與神之眼的情況下,他的戰力在整個須彌都是一等一,一般小賊根本欺負不了他。」艾爾海森停頓了下,繼續補充道,「第二,從『能力匹配』的這個條件來看,那股力量具有一定的篩選機制,不會造成無差別的影響。」
這倒是個令人安心的消息。
不過,才安心一瞬,提納里便意識到不對勁;艾爾海森這些話反過來理解,便是賽諾容易受到才能相近的熟人影響,而且還不好切斷之間的聯繫。再加上能力匹配的說法……。
「真的?」卡維狐疑地皺著眉,然後瞬間反應過來,「不對不對,依你的說法,那幾個僅是體格壯碩的男人,根本不該受到影響。」
聞言,艾爾海森半瞇著眼,思考了片會兒才開口說道。
「好吧,我修正說法,確實所有人都可能被賽諾吸引;但僅有能力夠強的人,才能反過來影響賽諾。」
「你,你對賽諾做了什麼?」
提納里握住水杯的手微微地顫動著,一股窒息感壓迫在胸膛,內心警鈴大作,一臉不可致信又帶著憤怒地瞪著艾爾海森。
眼見元素力已經在手中聚集,卡維立刻跳起來,按住提納里緊握的手,急忙說道。
「冷靜,冷靜,我知道艾爾海森不可信,但你至少要相信他的個性,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但我也是利己主義者,不會錯過任何時機。」
「喂!你少說兩句不會死!」
「放心,我對於強迫他人之事沒興趣。」艾爾海森攤開手,表情仍是波瀾不驚,完全沒有差點被人攻擊的緊張,「被賽諾厭惡,對我也沒有好處,我僅是在協助他盡可能地瞭解自身狀況,好早日回到正軌。」
這確實是艾爾海森最有可能的作法,提納里深吸了口氣,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雖然這些說辭跟艾爾海森平時表現吻合,但他的直覺卻不這麼認為,這其中必有隱情。
見提納里情緒逐漸平穩,卡維趕忙開口說道,轉移話題。
「血糖太低不利於討論,我去準備點食物,大家先休息會兒。尤其是你,提納里,先去睡一會兒,我飯做好再叫你起來。」
看著卡維擔憂的眼神,提納里長嘆了口氣,接受這分好意。
「那就麻煩你了。」
「說什麼話?跟我,別客氣。」
「方才吃過,別算上我。」
「艾爾海森,你少說兩句話!」
*
拋下正在重整思緒,調整心情的兩人,艾爾海森再度回到內室。
此時的賽諾已經清醒,換上一般須彌男子的裝扮,坐在石板床邊。在床的周圍畫有巨大的法陣,看上去比當時處理柯萊狀況時還來得複雜,不知道是要做什麼的。聽到他進門,賽諾睜開略帶疲憊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艾爾海森,看得他莫名覺得心虛,但還是一步步地靠近賽諾。
「你醒了,賽諾,感覺如何?」
「我沒事。」賽諾搖搖頭,做出邀請的姿勢,指向他旁邊的位置,「到這裡來。」
看了地上法陣一眼,艾爾海森毫無猶豫地跨了進去,像穿過道薄膜,能感受到有什麼東西被掃落,又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沉靜下來。
「在這法陣之中,我們不會受到那股力量的影響。」賽諾解釋道,「你現在感覺如何?」
「還不錯,很有趣。」坐在賽諾身旁,艾爾海森仔細觀察賽諾的神色,撫著那柔軟的臉頰,手指在敏感的頸部滑過,賽諾半瞇著眼,沒有閃躲這親密的行為。看起來與先前相似,卻多了幾分清明,「我還以為你會強制斷開影響。」
「那對你有害。」
「感謝大風紀官心善。」艾爾海森微微一笑,輕揉著賽諾的後頸,賽諾的表情帶著隱忍,下頜緊抿,呼吸稍加急促,手搭在他的肩上並沒有用力。「所以,賽諾大人是希望我能在無干擾下判斷自己的心意。」
這是肯定句。
如同賽諾清楚他的為人,他也清楚賽諾的想法,就算是切身相關之事,他也不願意讓其它人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永遠正直的可愛。
「我的狀況很麻煩,所以,我不願意你是被異力操控的受害者,也不願你誤會自己的是趁虛而入的加害者。」
說這話時,賽諾翻過身,主動跨坐在艾爾海森的大腿上,與人面對面,雙手搭在他的肩上,眼睛真摰地看著他,似乎想看出艾爾海森的真實想法。
「艾爾海森,如果這種程度的接觸,你無法接受,我們便當先前的事情沒發生過。」
艾爾海森沒有回答,只是一手摟著賽諾的腰,一手按住頸項,親吻上還想說些什麼的雙唇,然後逐漸加深這個吻。許是有先前的經驗,又或者雙方更為清醒,這個吻比先前更為深入,舌頭掃過齒貝,然後糾纏在一起,直到兩人都喘不上氣才牽連著津液分開。
才喘口氣,艾爾海森又舔吻上那些微發腫的唇。
沒有比行動更好的證明。
艾爾海森很清楚,要打消賽諾的疑慮,最好的方法便是證明自己的慾求,以及在這方面上對賽諾的尊重。放在腰部的手一路往下摸,停在尾脊之處,輕輕按揉著,充滿暗示意味。此時的賽諾已經完全軟倒在他懷裡,頭靠在頸上喘息,就算沒有那個力量牽引,賽諾的反應仍令艾爾海森欣喜。
「還需要我證明什麼嗎?」
賽諾沒有回話,只是在艾爾海森摸到大腿內側時發出幾聲嗚咽。
收起挑逗的行為,艾爾海森等賽諾完全平息下來,才撫著賽諾的臉頰說道。
「我說過的,賽諾,我做事只出乎於自己的本心。」
賽諾睜著濕漉漉的眸子看著一臉愉快的男人。
喜歡,不喜歡,人類的情感對他來說,過於地複雜。就像他不瞭解什麼會讓人笑,什麼會讓感到愉快,滿意,也不知道別人的恐懼源頭;他能觀察到這些反應,卻不能理解它們的成因,只能不斷地將它們分類分析最後下達定義。
而愛情,是更複雜的情感,就算是號稱情場老手的人,也難以說明愛是什麼,與慾望的區別;為什麼有人可以將它分開,與完全不愛甚至是憎恨的人交歡,為什麼有人完全無法接受此事。
賽諾不知道艾爾海森是哪種人,但相信他絕對不會委屈自己。
這樣的人,他還需要確定什麼?
「你想要孩子嗎?」
努力地在水霧中看清艾爾海森的臉,賽諾啞著聲音問道。
在先前討論過後,他想通很多事,包含自己的處境,以及為何神靈在聽到他將機會用在柯萊身上時,再三地確認,並露出困擾的神情。一些隱隱但不想承認的感覺浮出意識之海,時時閃現在心裡。
然後不得不承認。
「你想要孩子嗎?艾爾海森?」
看著艾爾海森的眼睛,賽諾再次提問。
他想,他是幸運的。
跋靈強憾的力量足以撕碎肉身,生育之神的神力能夠昏聵神智,兩相糾纏之下,穩定了他的心神,壯實他的肉體。然而,所有的命數都有其代價,被神力錘鍊過的身體,有著超過常人能理解的特性。
想到這裡,賽諾垂下眼簾。
艾爾海森摸不準賽諾的思緒,不清楚他對自身的狀況瞭解多少,也不知道神靈所說的懷胎生子有多大的概率,只知道這問題的答案若沒能得到賽諾的認同,那這場婚前會談就此告終。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但若有,我會珍惜。」
這是真心話,在賽諾面前說謊永遠是下策。在來到神殿之前,他甚至從未想過與人發生段戀情,或是說,發現自己對賽諾產生友誼以上的情感;但生命本來就充滿變數,就和當年決定將房子分租給卡維一樣,自此讓房子裡頭充滿著吵雜聲。
雖然有時覺得煩,但也沒後悔過這個決定。
愣了會兒,賽諾彎起嘴角,帶有審視的目光柔和許多。
「很難想像你帶孩子的畫面。」
「但我樂意去嘗試,你知道我學習能力挺不錯的。」
「確實。」
主動地在艾爾海森唇上落下一吻,艾爾海森毫不猶豫地給這吻上了強度,直到賽諾全身軟倒在他懷裡喘息才心滿意足地分開。
「那你呢?賽諾,你能想像自己懷孕的樣子嗎?」
賽諾軟軟地瞋了他一眼,艾爾海森咧嘴一笑,將人翻了身,背靠在他懷裡,讓他可以抓著賽諾的手玩。他喜歡這個姿勢,將人完全抱在懷裡的感覺很好,像是心頭有什麼空缺被人填滿;而且,他相信賽諾也喜歡這個姿勢,連肌肉都放鬆了幾分。
「那麼我們來想些實際的,婚後你打算住哪裡?我想你不會繼續住在員工宿舍,而我也不想與你相處時還得顧慮到卡維,回去後,我們去看看房子如何?」
「那你現在的房產?」
「維持原樣,或是租給他,放心,不會讓他無處可去。」
「好。」
以房子做為開頭,兩人討論婚後大小事各項分工非常順利,直到討論到婚禮之事。
「那婚禮呢?居勒什應該會想見到你成婚的樣子。」
賽諾僵了下,思考片會兒後嘆了口氣,仰著頭看向艾爾海森。
「以老師的個性,想必會趁機提出些奇怪的要求,別擔心,太過份的話我會替你擋回去。」
「像是穿上女裝跟你結婚?」
「像是取得番茄比賽冠軍,或是編纂提瓦特冷笑話大全。」
那確實是居勒什可能會提出來的要求,艾爾海森眉頭微皺,依他對居勒什的瞭解,他完全可以想像在取得冠軍之後,他老人家又接著要求要連三屆的冠軍,或是出的書要幾種文字語言的版本。
「我盡可能讓他滿意,那你的麗莎學姐呢?要請她特地過來一趟嗎?」
賽諾沉默的時間更久了,久到艾爾海森都快懷疑是不是他弄錯了麗莎與賽諾間的關係,賽諾從他懷裡坐了起來,轉過身捧起艾爾海森的臉,面上多了幾分擔憂。
「我會寫信給學姐,但是,如果你不能讓學姐感到滿意,她可能會把你變成豬。然後,很遺憾,我幫不上忙。」
那就變成外交問題了。
雖然想安慰說道,身為西風騎士團的一員,應該不會對他國官員做出如此行為,但見賽諾滿臉擔憂,又將這話吞了回去。
只能偏頭在賽諾手上留下細細地牙印。
「別擔心,我會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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