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9月18日

【布袋戲文學】淚日

淚日




一開始,那只是個非常細微的聲音,夾雜在眾多音響之中。






當他停下腳步,仔細地去凝聽時,他才發現那個聲音是如此的令人感到不捨;而從那個時候開始,那聲音也不再只是飄散在空氣裡的雜音。不管再怎麼的細微,再怎麼的輕聲,他仍然可以從眾多聲音裡,去找到那些微的哭聲。

哭聲,理當是種令人厭煩的聲響;但是,響在內心裡的哭音,卻愈發的使人憐惜。

是誰在哭?

站在眾人之中,他的內心感到有些茫然。

這裡是紅樓劍閣,出現在附近的除了四名宮主以外,就是八名金帖的持有人,還有一些劍婢。是怎樣的人,會有這樣的哭聲?當年少輕狂的持劍者站在他面前叫囂之前,他的心中,只充滿了這個疑問。




進級與否,婚嫁與否,在他內心之中,並不佔有任何的地位。

來到紅樓劍閣之中,他唯一的目標便是來印證自己的道,畫出無雙無瑕的一劍。

對手是誰,那從來不是他內心的疑問。他所想要的,只是與頂尖的劍客過招,而這,也就足夠了。目的達成之後,他自然就會離去,不帶任何一絲的遲疑;他也就會離開,那令人感到困惑的哭聲。

事情,

進行的相當順利。

他成功的獲得與大宮主交手的機會,也相當順利的進行了比試,唯一不順心的,是對方因他的眼疾而要求停賽。眼疾會影響整個比試的過程嗎?他不否認,的確是會造成某種程度上的不方便,但是,也因為如此,他才更能清楚的聽到別人的心,才更能清楚的看到別人的心。




冰月、淚日、殘霞



遠遠的,這三粒跳動的心來到他的門前,他在紅樓裡臨時居住的客房。

他想也不用想,便知道是誰來了;冷若冰霜毫無情感的冰月,早在先前交手時,就清楚的摸透;而殘霞的心律,更是在更早拜宴時就有所聽聞;淚日雖不常接觸,但在人選的加減扣除之後,答案也呼之欲出。

二宮主.樓無痕

會有這種劍心的人會是怎樣的人?

原本他還在猜測是不是名溫柔、多愁善感或是同情心特別豐富的人。

而在好奇的打探之下,才發現,外人給她的評語,與她的心是全然的不同。




冷酷無情的司刑,會因一件小事而斷人一臂的處刑者,鐵面無私,完全不講情面




對於這種評語,他帶著保留。

一名不忍看到撲火飛蛾送命行為的人,她會冷酷到哪裡去?

對於其它人的說法,他並不覺得重要,他所相信的只有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看到一名因為捥回一條飛蛾性命而稍微舒緩的女子,一名比起其它劍閣裡的人,都還愛惜生命的女性。

看著她的舉動,

他默了一默,輕輕的接過飛舞的青蛾。

或許,從那時起,所有的該與不該,就已經失了緒,千糾萬結的繫在這名女子身上,再怎麼清理心情,也清不斷過多的情絲;打從第一次聽到那輕微的哭聲開始,號稱無心無情的劍客,就開始擁有原本並不存在的情緒。




這種情緒是什麼?

他不瞭解,也不想瞭解。

柳生劍影,除了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

他只知道自己的目光愈發的離不開這名女子,腳步與情緒也跟著她步伐移動,或者是,去追逐她的步伐。




劍閣裡,時常充滿著一種聲響,一種震天憾地的哭聲,掩蓋住其它的聲音,而卻沒有任何人發現。

在冰冷的劍意底下,所擁有的是顆想要保護其它人的溫暖,她的劍、她的心、她的人;矛頓而淒絕的存在,背負著冷酷無情的罵名,用冰冷的劍與溫暖的心去保護著辱罵她的人,默默地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連她自己都看不見的地方,一個人靜靜地的哭泣。

誰見著了她的眼淚?

殘霞看見了,冰月看見了,他看見了,而她卻看不見。




「劍閣內並不單純」

好友特地的提點,他曉得;但他卻不打算離開,有她的地方。

人心一旦生了雜念,就越離不開一個地方。訓徒弟的話,也是對自己說的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心也逐漸複雜。如同陷入了一個泥藻,稍不注意,就再也爬不出。

不斷流淚的太陽,

這等詭異的景色,讓自己純一的心,染上了不屬於原本的色彩;如同潔白的布落入了染缸之中,沾滿了其它的顏色,但結果是好,是壞,或許誰也沒辦法給個結論。




只是……,想要止住她的眼淚而已。

不知道從哪時開始,他的心願就變得如此簡單,證道比試與否,就某種程度而言,似乎也不是那麼的重要。




雜念理開心緒,

他默默的站起身,默默的走到大殿,靜靜地宣告自己的誓言:「我不想再聽到她的哭聲。」

不會再讓她流下眼淚。






後記:

看了最新的兩集(41、42),任劍誰老兄與霏嬰這對老少配夫妻先後渡了黃泉,對於任老兄掛了這叫做預期心態,所以沒什麼感覺。但是,看到霏嬰自尋死路的衝回劍閣當中……,當下,我無言了,雖然對於她的行為是可以理解。可是,曌大嬸毫不留情的砍了下去……,嘖,這該說什麼呢?看在姐妹一場留人全屍嗎?
總之,劍聖老兄在二宮主被砍的前一刻出現了,希望他能實現自己的宣言。至於,緋羽妹妹,只能希望妳在大姐還沒死之前不要再看見她了,否則下場應該也是一樣的吧?曌大嬸砍人可是毫不留情。
還有,阿任吶,你就這麼死了,叫你徒弟以後怎麼辦啊?誰去把他開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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