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
「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聽到這個問題，他頓時傻在那裡，看著那名喚他地藏大如的人。
「如果，你覺得值得的話，那就下手吧!」
盤坐的身軀，背對的身影，動也不動的對著他。是自信他不會下手，還是早以視死如歸?
「無防的，因素某而死去的人，已經太多太多了，若能就此終結或許也是好事一件」
聽到這話，他突然感到有些生氣，氣憤不知從何而來，竟然夾帶著些不捨與憐惜。
「別說傻話了，安心療傷吧!」或許，他是氣過了頭，才會忘了上頭的交待「這段時間當中，我會保護你的」
看吧!他鐵定是氣瘋了，才會說出這種話；要是沒能達成任務，可不是說計畫失敗就可以了事的。
「是嗎?」
那傳說中的賢人，如此的輕嘆了聲，那聲太輕太輕，輕到他無法判斷那人究竟是喜悅還是嘆息。
「這樣做，並不值得!」
「三哥!」這話是應急了點!導置他瞬時氣血感到不鬱。
「你先走吧!四弟，我隨後跟上」
說話的人勾了絲微笑，但在那蒼白無血色的臉上，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別開玩笑了!要走，大夥一起走」
他這滿心犧牲奉獻的三哥腦中在想些什麼，他這做四弟的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別擔心，相信三哥吧!」
染血的衣物、負傷的身軀，搖晃支著前走的道路，讓人如何放心?
「快走吧!遲了就來不急了」
那人帶著笑，望著他一臉的擔憂。突然間，他覺得這笑好悲傷，彷彿是可以捨去天底下一切的笑，似乎是就此消散人間也無防的笑。
「三哥!」
於是，他大喊了聲。在那回音被風吹散中，他彷彿聽到那人是如此回應的：「黃泉路，一人去足矣。不值得與我相伴」
「為了你，我值得!」
「我願用自身，來交換葉小釵!」
事後，當他聽到這事時，差點沒直接將人捉來打屁股。真是的，這人到底是不是所謂的中原砥柱?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的看輕自己對中原武林的影響?
「就算要與天下為敵，我也不會放棄救葉小釵」
就這樣，那人跑去與人搶昊天鼎；就這樣，那人與當時其它組織起了紛爭；就這樣，那人跑去了佛門聖地大鬧了一翻。
「對我而言，葉小釵重於一切」
可是，對於其它人而言咧?葉小釵的命有素還真重要嗎?人們不管發生了什麼事，誰不是第一個想到找素還真幫忙?真的，那天殺的死孩子，看到他非得好好教訓一番。
「小釵，你在生氣嗎?」
心還在念著，就看著那人美目眨眨，一臉無辜樣，欠打!
「當然!」
嘖!想自個還真是沒用，明明就打定決心非得好好教訓這人一頓，那舉起的手，硬是無法向那人打了下去。
「下次，不準再這麼做!」
「呵!那再說吧!」
看著在旁耍賴嬉笑的賢人，他真是不知道該為自己受重視而感到高興；還是該為這人不重視自己而生氣。
「何謂值得?何謂不值得?」
「素還真別出去，那些人不值得你去救!」
看著自個照顧多年的好友，硬是撐著傷體往外走時，他不禁這麼叫著。
「那些忘恩負義的人，那些自私自利的傢伙，你犯不著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他們!」
該死!雖然他也曾經心生殺意，但…絕對不是在這種時候。要看如此知心的人就怎麼死在那群不知道義為何物的人手下，他…做不到。
「謝謝你，好友，素某由衷的感謝」
回眸一笑，看那臉上的細微汗水，他知道這傢伙在強忍著傷痛。
「可是，要是他們不值得我救，誰又值得我去救呢?」
「但，也沒必要將自己的命賠下去吧!」
該死，自己平時的口才上哪去了?怎麼在緊要關頭一點也派不上用場?
「放心吧!好友，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要是素某真亡於這裡，就表示素某的命太差了」
「笨蛋!」
認識這人百年之久，至今他還真不知道這人是天才還是痴愚。
「何需問值得乎?」
一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充滿檀香味的房裡。
「你醒啦!」
「又勞煩您搭救了，前輩」
「知道會添人麻煩，還不小心點?」微揚的音調，是發怒的前兆，也是濃濃的關心「吶，吃藥吧!」
「對不起……給前輩您添麻煩了」乖順的接過藥碗，不過乖順也只是到此時而已「前…前輩這是…?」天吶，這味聞起來就是很苦。
「這是你兒子自己配藥自個煎的，你是想辜負續緣的好意?」
「不…可是…這……」這…東西能吃嗎?
「還是要我餵你?」
「這…我喝!」認著命的，將那不知該怎麼形容的藥汁喝下。
「給我聽好了，你的命不只是你一人的，隨隨便便受傷還是死掉都會給人添麻煩的!」
「是……」唉，才剛醒來就得面對前輩的碎碎念神功，雖然前輩的這招不常給人見著就是了。
「所以!」
「是!」
「你要多重視自己，要是真發生什麼天大的事，前輩站在前頭幫你撐著，知道了嗎?」
「知道了」
「好啦!藥趕快喝吧!別以為聽訓就可以不用喝藥!」
值得?
何需問值不值得，只要問心無愧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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