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神
「果然是你啊。」
看著床上人安祥帶笑的睡顏,堂堂一代魔界戰神露出一絲溫柔且無奈的笑容。他想到了在很久很久以前,跟床上這名孩子相遇的情況。
那時的天下,還是很和平的天下,是個小孩子在路上亂跑都不用擔心被誘拐的年代。那時已經是魔界戰神的他,卻因為沒架可打而每天都過得很無聊,為了這個無聊,他養成了到山上散步兼健身的習慣。
說起來其實有些丟臉,因為與孩子見面的那一天,他其實是被自家女兒趕出門的。
那似乎是個特別的日子,所以女兒從一早開始忙著準備祭拜的東西;「我們是魔,不用拜這些神吧?」因為說了這句話,所以女兒怒眼一瞪,笑容滿面地將他趕出門,「哎呀,老爸,這些小女孩兒的東西你不懂啦!」
聽說這日祭神的目的是為了求好姻緣。
好姻緣……,難道女兒已經想要棄他而去了嗎?思即此,一代戰神的心都痛了,女兒不要他了。
雖然身為一代戰神,但其實,他也是名疼愛子女的好爸爸,在想到女兒要嫁人的場面,他心頭就一陣發酸,深深感受到歲月不饒人。但同此時,他腦滿中也浮現了許多女兒未來婚後可能會遇到的問題,例如說夫婿不好呀!小孩子要生幾個之類的?想到可能再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一群小蘿蔔頭叫他阿公。
一代戰神的感傷就少了許多。
這魔界戰神不僅愛自己的小孩,其實,他本身也很喜歡小孩,雖然十個小孩子裡頭會有九個在看到他的時候就被嚇哭,剩下一個是嚇的找媽媽的情況底下,戰神他,還是非常喜歡小孩的。
就算不能抱在手上玩,但他欣賞總行了吧!
而就在那麼一天,他的眼前就出現一名可堪稱戰神自出世以來,除了他女兒之外見過最可愛的小孩。
大大的眼睛,白白嫩敕又紅撲撲的臉頰,笑起來還有兩個可愛的小酒渦,配上軟嫩的聲音真是可愛極了。
等一下,笑容?聲音?
通常小孩子看到他的反應不都是哭嗎?怎麼會看到笑顏呢?一代戰神看著站在他眼前的還不到他膝蓋的小娃兒,無解著。
「你來這裡做什麼呢?是來觀光的嗎?爺爺。」
不愧是可愛的小孩,說話起來的感覺也好可愛,看著小孩的笑,一代戰神內心在開著小花。不過,爺爺……?
眉頭抽搐了兩下,沒錯啦,依照年歲來說,他當小孩的爺爺是不成問題;但是,他看起來應該還很年輕吧?雖然心頭在淌血,但戰神仍是蹲了下來,努力地擠出張笑臉對小娃兒說道,「叫我大叔就行了。」
「喔。」小娃兒眨了眨眼睛,頭一偏,露出張缺了牙的笑臉,「吶,大叔,你是迷路了還是來觀光的?」
「大叔見這兒的風景好,是來閒晃的。」這娃兒真是又乖又可愛,戰神心想,不知道他未來的孫子會不會也這麼可愛,「那小朋友是來這裡做什麼的呢?」
「今天是七夕。」小娃娃伸出小胖手,笑臉盈盈地說道,「所以我是來拜神的。」
看著娃兒的笑臉,一代戰神,僵直了。
呃……,這麼小就想著嫁人了嗎?這年頭的孩子怎麼這麼早熟?
「那……那你是求什麼呢?」一代戰神問著,聲音有些顫抖。
娃兒不解地看著眼前的大叔,思考了一會兒,很認真的回道,「今天是魁星生,我是來求智的。等一下還要幫師弟拜床母、拜保生、拜虎爺……嗯,還有很多事要忙呢!」
聽到這個答案,戰神的心情恢復了,嗯,說不定女兒今天拜神也是為了求平安。「不過,床母這些不是該在家裡拜嗎?」
「在家裡不方便拜嘛!師弟會不高興的。」娃兒嘟著嘴,有些不高興的說道,「明明晚上就會做惡夢,還不肯拜床母,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所以,我這個做師兄的只要幫他們拜啦。」
真是個好孩子,不僅是個好孩子,還是名好師兄。摸摸娃兒的頭,戰神心中再度泛起,要這是我家的孩子那該有多好的想法。
「吶,大叔,你要一起拜嗎?」
「我?」
「對呀!保平安嘛!」
於是,在娃兒閃亮亮的笑容攻勢底下,一代戰神做出了他那日早上還不肯做的事情,焚香祭神禱告。
再次遇到娃兒,是在一年後的七夕,那一天,身為一代戰神也是一名父親的他,再度被女兒趕出去。「親愛的爹爹,請您不要在旁邊打擾。」
於是,他又再度出來閒晃,又再度的來到這個地方,看到了當年的小娃。那時小娃的已經到了他膝蓋的高度,但看在高壯的戰神眼前,還是好小一隻。
嗯,今年還是這麼可愛。
小娃穿著的是雪白色的衣衫,頭上綁著兩個小髻,看起來就像是個漂亮的女娃,若是穿上小花裙,應該會更加可愛吧?
小時候就這麼可愛漂亮了,要以後長大的話,應該會相當罪過。看著小娃兒晶亮的大眼,戰神心裡頭浮現了某種想將人帶回家的衝動,想他就一名女兒,平日在家沒玩伴應該也相當無趣吧?
「大叔早,好久不見了。」娃兒見到他,笑瞇瞇地打了聲招呼,「今年也是來祭神的嗎?」
「嗯。」
接過娃兒遞過來的香,看著孩子專注祈禱的模樣。戰神頭一次感受到,這就是身為父親跟小孩一同祈神的喜悅嗎?若這是我家小孩,那該有多好?
可惜孩子的娘死得早,不然應該再多生幾個玩玩的。看著娃兒,戰神心中冒出了收乾兒子的念頭。
那之後的每一年的七夕,魔界戰神就會來到這個地方,跟著娃兒一同祭神。
拜魁星,祈求智慧增長;拜保生,祈求平安健康;拜虎爺,願孩子平安長大;拜床母,希望能一覺好眠。
而這個例行的活動,則在三教教主一個無聊的突發奇想的約戰下結束,害他日前才從長久的假死狀態下重生。
回想結束。
原本躺在床上的人已經坐起,趣味富饒地看著他,「好久不見了,大叔,嗯,還是要叫魔魁大人呢?」
「叫大叔就行啦!」摸摸孩子的頭,真是個無聊戰約,害他錯過小孩的生長。沒想到他一睡醒來,當年的小娃兒已經長大成人,長的跟他預期一樣的罪過,「怎樣?身體還好吧?」
「嗯,我沒事,大叔。」
「乖。」一代戰神笑容和藹的說道,要他這模樣給外人看到了,大慨會以為他被人掉包,或是腦子燒壞了不正常,「七夕快到了,今年也一起過吧,我們很久沒有一起過節了。」
「哦?大叔今年想要拜什麼呢?」美目一眨,流轉著調皮,「求智求乞還是求平安?」
「求個姻緣也不錯。」
……。
「是替非凡求的?」
「是啊,他年紀也不小了,卻總沒個對像,再這樣下去,我不知道哪一年才能抱到曾孫。」
「呃……。」
戰神大人,姻緣這事兒,通常是女孩兒在求的啊……。
後記:
縱觀歷史上無數爺爺級的角色,魔魁爺爺真的是好帥啊!!!嗯,好,我激動了。(這絕對不是魔魁素唷!是爺爺跟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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