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1日

【布袋戲文學】遲頓,是養出來的!



遲頓,是養出來的!




仙境裡的賢人,打小就人見人愛,是個一出門,就有無數叔叔伯伯阿姨姐姐們爭相擁抱的小蓮花。不但有著軟嫩嫩的小手小腳,還有粉撲撲的小臉,加上閃亮大眼,與甜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每每都讓帶他出門訪友的八趾老伯伯非常的有面子,可說是放在家裡賞心悅目,帶出家門讓人羨慕。



當然,這個帶出去讓人羨慕的行為,絕對不是像八趾老伯伯這種先覺人的主要目的。那伊主要目的是什麼呢?

「各位好心的老爺、太太……。」

咳,所謂身帶一團子,那個乞的錢總是比較多麼那一點的嘛,這個錢也是拿來養小孩子用的啊!絕對不是他個人的私欲。八趾老伯伯對於他個人的行為做出如此解釋。

是說,為什麼這樣一名天真可愛的小寶寶會被八趾老伯伯撿到,還就此成為伊乞討的工具,躲債時的擋箭牌還有讓人羨慕的對像呢?

關於這一點,老伯伯這麼說了,「這一切都是命啊!我就是撿到了,你耐我何?」當場,咱們聽到了磨刀霍霍之聲。

老伯伯的下場不是這篇的主旨,在此就略過略過,回到正題來。像八趾老伯伯這種連自己都養不好的人,為什麼會有去撿個小蓮花養的念頭?

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八趾老伯伯笑的有些尷尬,呵呵呵的就跑掉了。但依據可靠的消息指出,其實呢,想在那當初的當初,老伯伯是沒有打算要收留小蓮花的,心頭還想著等會兒要將娃兒丟到哪個角落;但是,那時好死不死的遇上討債的傢伙,那討債的兄弟,以一臉兇狠的嘴臉,惡狠狠的說道了句,「呿,欠債還敢養小孩!」

那時,老伯伯心想,我並沒有要養他啊……。

那時,小蓮花看看老伯,看看討債兄弟,竟然笑了,對那討債兄弟的兇惡嘴臉,咯咯的笑了。

好可愛。討債兄弟看著小蓮花,臉部表情一抽,手一軟,兇惡的語氣瞬間軟化,「這……咳,孩子的教育不能等,看在這孩子這麼可,是無辜的份上,你欠的錢就算了吧!記得將小孩子養好。」

就這樣,八趾老伯伯當下決定,不論如何,他都要養這個娃兒,至此開始他的奶父生涯。以上橋段,咱不負責其真實性。




自從收養了小蓮花,也就是未來的日才子,素大神人之後,八趾老伯的日子可說是一帆風順。那些平日討債的,對他一臉兇惡的人全都改了嘴臉,對娃兒笑的可說是和譪可親,還三不五時的提供小蓮花的生活必需用品。

果然,這世上就是有人一生下來就是要讓人寵的嗎?看著這些人前後的改變,八趾老伯恍然了。但恍然歸恍然,該收的東西還是要收,帶小孩時,能撈多少錢就要盡量撈,省得到時沒錢撈感到後悔。

而老伯伯這種靠小孩吃飯的舉動,在小蓮花日漸長大,可說是更加明豔動人,咳,渾身散發出迷人媚力,連城裡的風流子都想對伊伸出毒……狼爪時,終止了。

不行,這樣不是辦法。看著小蓮花天真無邪超極可愛的笑容,八趾老伯終於深刻的體悟到,這是件非常危險的事,要是哪天被人怎樣了該怎麼辦?於是,老伯伯就下定決心要將小蓮花教成武學大師,要讓伊有自保能力,省得哪天被人欺負。

但是,一直生活在半斗坪上,是賺不了生活費的。

為了總總的一切,八趾老伯伯以裝神弄鬼的方式,騙來了京城第一首富的小兒子,也就是未來的月大才子,談小朋友。小談兄弟,因為是么兒的關係,被受寵愛,打小就自視甚高,於是當伊踏上這什麼都沒有半斗坪時,臉上不滿之色可說是一目了然。

「為什麼吾得來到這種鳥地方?」這是伊開口的第一句話。

當然,改造這種鳥地方對於京城第一首富根本不算什麼,三兩天的時間,家裡的人就滿足了談小朋友的要求,讓這半斗坪可說是煥然一新,就此,大眾就可以想像得到,在談小朋友出現之前,這裡是多麼荒山野嶺。

談小朋友的少爺氣息並不是八趾老伯頭痛的地方,讓老人家頭痛的是,這談小朋友一看到小蓮花,當下的反應竟是,「師妹!從今以後吾就是汝師兄,別擔心,吾一定會將汝照顧的好好的。」

呃……談小弟,那位來的比你早……。老伯伯嘴一抽,這般說道。

「什麼?難道要叫她師姐?她看起明明就比吾小!」

老伯無言了,孩子,那是你師兄,不是師姐,更不是師妹。

雖然老伯這麼說,但是,談小朋友是很固執的,鎮日跟在小蓮花身後,一口一聲的師妹,決不改口。

看來是因為身為家中么兒,所以,特別想要弟弟或妹妹吧?看著談小朋友的表現,八趾老伯默默的搖了搖頭,開始在計劃些什麼陰謀。




姑且不論談小朋友的叫法正不正確,但伊確實起了很大的作用。

例如說,小蓮花上街時,談小弟就跟在身邊,嚇阻了所有想對伊伸出鹹豬手的壞人;再例如說,若有人想尾隨在後,談小弟也會二話不說,上前將人修理一頓。又例如說,明明是該小蓮花做的粗活,談小弟也會表現出伊男人的風範,一律承下。

完全把人當師妹看待,連一咪咪的粗重工作也不讓小蓮花做。

而這種獨佔的作法與時間,在八趾老伯以另一種怪力亂神的方式拐來,方外最有名發明家中的愛子之後,畫下了句點。無忌小朋友,也就是未來的星大才子,天外方界之主出現了。

無忌小朋友是個喜歡在陰暗的角落發明新東西的孩子,個性嘛,有些怕生;據伊爹娘的說法,是看到陌生人就會放聲大哭,接下來就是無數的武器齊飛的畫面。

這真是名奇才啊!有了這名孩子,山上的防護措施就可以安全了吧?當下堅定了八趾老伯拐人的念頭。於是,伊開始天花亂綴的推銷自己,最後,在提到家中還有兩名年歲相彷的娃兒時,二老終於點頭。有伴就好,有伴就好,總是要有人來陪陪他,孩子總不能一直這般自閉下去。

就這樣,無忌小朋友來到了半斗坪,看到了師「兄」們!這回,老伯很認真的強調了小蓮花的性別。

「喔。」無忌小朋友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奔到小蓮花的身邊,緊拉著伊的衣角不放,順便跟在旁顯然要抓狂的談小弟對瞪。

這孩子真的有自閉症嗎?老伯無言了,怎麼跟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從那天起,戰爭開打了。




尖叫,小意思;叫罵,小意思;早上醒來時,剛好有兇器從頭上飛過,小意思。

但這些小意思,身為師父,理論上該管的人卻處理不了。於是,八趾老伯喚了愛徒,小蓮花,「那個,去處理一下吧!」

如是,身為法官的小蓮花就會如此公平的處決,「二個都不對,無欲,去提五十桶水,無忌,去抄課文五十遍。」

「哼!」對於判決,談小弟扭頭就走,臨行前不忘惡狠狠瞪了無忌小朋友一眼。

而這時,無忌小朋友則扯著小蓮花的衣袖,一臉無辜的撒嬌,「師兄,那課文好難,你教我好不好?」

面對小師弟的撒嬌,身為非常有同齊愛的,天真良善的小蓮花自然是爽快答應,真不愧是一代好師兄啊。「好啊,是哪篇不會了呢?」

「就是那篇〇〇╳╳。」

姑且不管那〇〇╳╳指的是什麼東西,相信,這也不會是什麼眾人關心的重點。總之呢!那未來的星大才子,在挽著小蓮花的手,朝著書房邁進時,確確實實的給了未來的月大才子一抹得意的微笑。

就此,點燃然了下一場戰爭的導火線。




雖然,談小弟與無忌小朋友每天將互整當作健身運動,但不可否認的,他們有件事情上他們是有志一同的。打擊犯罪,不遺餘力!共同圍堵想要穿越邊界的不良分子。

只見談小弟三不五時的去巡山,無忌小朋友更是以試驗做為理由,在邊防安設各式各樣的陷阱,偶爾還可以得到額外的收獲,例如說,一頭誤闖的山豬。至於讓師父也炸的灰頭土臉……,意外意外,那徒兒絕對不是故意的。

例如說,就這麼一天,不知為何又落入陷阱的八趾老伯伯,看著小徒弟的一臉純良,滿臉無辜。老伯嘆了口氣,喚了最貼心的徒弟,小蓮花,幫他捶背。幾天之後,八趾老伯伯莫名又落入最新一型的陷阱之中。

連徒兒做的陷阱都閃不過,實在是有愧人師啊!您說是吧?

但是,臉皮厚如八趾老伯伯,怎麼可能會因為這小小的陷阱,小小的受辱,就甘心放兩大金主離開呢?開玩笑,小蓮花的嫁裝(?)還沒有備妥呢!





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當年天真可愛,人見人愛的小娃兒也長成亭亭玉立,清秀風雅,每每到山下去的結果就是引來一群瘋狂的民眾追求。

不過,追求未果。通通被擋了回去。

這此咱們不得不說,小蓮花身邊的人們是很厲害的,至少,在洗腦這一方面。

「情書是什麼?」

「討戰書!」

「但上頭寫的甜言蜜語的。」

「那是希望你幫忙校閱的作文。」

「為什麼要送花給我?」

「大概是希望你能幫忙花店的生意吧?」

「那送禮呢?」

「是錢太多沒處花!」

「有人說希望可以跟我交往。」

「意思是,可以當你的朋友嗎?」

就這樣,在兩大師弟,還有,咳,八趾師父的洗腦,咳,錯誤解釋之下,小蓮花對於這事完全錯誤理解,還以為對方的示好,只是希望他能幫忙推銷店裡產品。

這樣真的好嗎?

看著徒弟們滿口胡說八道,八趾老伯默默的扭過了頭。然後很認真的告誡小蓮花說,「徒兒啊,所謂的壞人,就是會突然將你壓到床上的人,通通要打飛的。知道了嗎?」

「知道了。」看著小蓮花微笑點頭,老伯伯似乎可以預見的到,日後的半斗坪上,大概會三不五時出現漂亮的流星。對此,老伯壞心的笑了一笑。




八趾老伯的預見是很準確的,他的二徒弟,小徒弟很快的就為了胡亂教導而付出代價。

「素還真,這個拿去看!」這是給情書的二徒弟。

「唔,以無欲的文采,不用請我批閱啦。」這是微笑回答的小蓮花。

「師兄,請收下這個。」這是笑的一臉無害的小徒弟。

「耶!無忌,這是你最新的副業?」這是一臉好奇的小蓮花。

看吧看吧!隨便亂教吧?聽著徒兒們的對話,八趾老伯笑的非常開心。然後,招了招他可愛的徒弟,小蓮花,過來,「還真啊!為師再教你幾手可以讓人無法靠近你周身的方法。」




如是,

在眾人的過度保護與錯誤教導之下,天真可愛的小蓮花,逐漸變成了天下第一遲頓的大蓮花之後。八趾老伯看著不知世間險惡的大蓮花離開的背影,默默的流下老人淚。這樣一名遲頓的徒兒,真的可以在江湖上保持清白與純良嗎?伊真的不用跟在後頭保護嗎?

不過,八趾老伯的顧慮顯然是多餘的。

這個多餘的想法,是在某一天,八趾老伯偷偷摸摸的跑到大蓮花最新定居場所時認知到的。

「你是誰?想對我家白蓮花做什麼?」這是名持著鍋鏟與湯杓鬍子大叔,他怒氣騰騰的說道,「這朵蓮花是我在顧的,你知不知道啊?」說完,便從懷裡掏出黑色球狀不明物體。

看來,不管走到哪裡,蓮花身邊總是能吸引到保護過度的民眾。

被炸到半空中的八趾老伯如是心想。

這下,他終於放心了。




就這樣,又經歷了數百年之後,有一群攻君們,咳,是各界大老們與武林群雄們,經常以非常認真的口吻仰天叫罵,「你這個該死的八趾麒麟,到底是怎麼教小孩的啊!怎麼可以遲頓到這種地步!」

對此,在天上浮的八趾老伯幽魂,開心的笑了,「吾辛苦養出來的小蓮花,怎麼可以這麼輕鬆的讓你們吃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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